方浪默默把剩下的吃掉,留最后一片,递给杨易木。杨易木撇嘴,嫌弃,“我的呢?”
浪浪又默默指了指宋柏成的方向。杨易木觉得自己回头的每一瞬间,脖子都咔擦一声。我不犯人,人何苦犯我。前世抢我谢延初,今生抢我浪味仙!
谢延勋赶在杨易木发飙前,双手向下平摊,心理学上这是把事儿往下压的意思,“我这就去给你买,成了吧?”
“一包零食的钱我还不在乎。”杨易木盯着这个比自己高的少年,“但是谢延勋,零食是你哥买的,你当时跟我们闹翻,摔了你哥的书,就是觉得我们亏待了宋柏成。好,你们就另外玩成一堆,时不时还得给我点脸色看。但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不拿我们当朋友,凭什么拿我们东西吃?”
谢延勋被他一通抢白,哑口无言。宋柏成把手里的零食袋递给杨易木,抿了一下嘴唇才说话,“杨易木,你别生气,我没吃几片,要是还嫌弃,我这就去买。”
谢延初这时却越过自己的位置过来,轻巧地拎走了包装袋,扔进垃圾桶。回头却看到他们几个错愕的表情,挑眉,“怎么?这是我买的,我爱扔就扔,谁也别想吃。”
顿了顿,看向杨易木,“还有,你现在用什么身份替我打抱不平?没记错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杨易木的脸却刷地烧了起来。只顾着气谢延勋宋柏成,竟然忘了,自己之前还坚持要跟谢延初分手。
一包浪味仙引发的血案就这么不了了之,杨易木后来在外面找到了周致,兔砸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怎么问也不愿说,事情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杨爸爸在医院又住了一周,出院了。虽说肝癌没有痊愈这个说法,但是,医生说了,发现得早,以后保持乐观态度生活,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是问题。
杨妈妈又恢复了眉开眼笑,见儿子拿回来的一模成绩单上一科科分数都很可爱,想起了这阵子还没谢谢杨易木他同桌,摆碗筷时随口问了问。
杨易木眉梢上的一点欢喜被老妈一句话打回了冰天雪地,“他跟我闹脾气呢。”
“你又干啥了让人家生气!”杨妈妈一筷子敲在杨易木头上,得来一声痛呼,“小谢是个好孩子,帮你补习了那么久,你得知恩图报。改天,喊小谢来家里吃个饭。”
杨易木揉揉头,心虚,夹了一块酱牛肉给老妈,“知道了。”
好像还真是,一直以来,出状况的都是自己,谢延初都是被自己连累的。到头来,自己这个没心没肺的,还把什么错都归因于他。他要是真有错,不过就是嘴硬心软,总是固执地纠缠着。
“你们学校晚上不是不让走读生留校吗?要不,你让小谢来咱家一起自习?”
杨易木愣了,自己还没在家提起过这事,老妈怎么知道的。脑海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人,如果这事的源起是他,杨易木肯定不弄死丫没完。
前世欺我,可以忍。夺我所爱,也罢了。
可是宋柏成,你最不该就是把主意打到我家老头子身上。
杨妈妈的话坐实了宋柏成的罪状,杨易木反胃得吃不下去饭,刷了碗回房间,大字状把自己摔进床里生闷气。
床头还放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当初买的大礼包,拆开来每一本的厚度都能当杀人凶器。杨易木想找份卷子冷静冷静,结果做着做着就想把大礼包全特么给烧掉。
杨妈妈端了杯热牛奶进来,见儿子死尸状盯着天花板发呆,推了推他起来,“又懒开了!我看你就是没小谢不行!明天必须把人带回来!以后都让人家帮你好生补习。我明天去买两个菜……”
老妈下了死命令,摆着不执行就闹个没完的架势,杨易木更躁郁了。
和谢延初提分手,像是忘川上投了一枚鹅卵石,连个水漂儿都不见就直直沉了底。
虽说自己有错在先,而且大错特错,但到底怎么哄谢延初,杨易木蒙圈了。
杨易木仍旧凌晨三四点爬起来背书。不同的是,这次他心里清楚,没人检查了,一切只有靠他自己自觉。
背完两单元单词,时钟指向了五点五十,老妈塞给杨易木二十块钱让他出门买早餐。巷子口右拐有一家老陈煎包,他家的母鸡汤豆脑也很正宗,杨易木付了钱,拎着20只煎包,3个茶叶蛋和3袋豆腐脑回家。
在巷口碰到个背着白色书包低头来回踱步的宋柏成,杨易木克制了把豆脑甩他一脸的冲动,视若无睹地离开。如果宋柏成这样一直针对自己的原因是谢延初,自己现在开始离谢延初远远的,是不是一切厄运都可以擦肩而过?
“杨易木……”背后传来宋柏成焦急的呼唤。不可否认,他有个好嗓子,声线清冽干净,前世宋柏成就是因为唱了一首《离昼》走红,那首歌原唱是杨易木,人□□不红,发出去反响平平。宋柏成在一个综艺节目上翻唱,效果却出乎意料地好,连歌带人爆红了。
杨易木脚步未停,置若罔闻。他是连骂都不惜得骂宋柏成。杨易木讨厌一个人到骨子里的时候,是连分神跟他置气都不屑的。
宋柏成又喊了几声,巷子口有些失灵的声控灯颤巍巍地亮了。杨易木加快了脚步,走到自家门口时,被一个斜靠在山地车后座的男生帅瞎了狗眼,一时间有些组不出词句,“谢延初,你——这么早,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