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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梁立野,对不起,可我只是不想要和你分开。”
    “梁立野,你是不是很忙,如果很忙,我能来台里找你吗?我把蛋糕一起带上。”
    “梁立野,对不起。”
    他倒抽一口凉气,吸入的冷空气,挤在他的肺里,快要炸裂般的疼。
    凌晨一点的马路,是荒凉的孤岛。干枯了的树叶堆在地上,路灯闪烁着不算明亮的光,梁立野的车速比以往都要快,等待红灯时,他焦躁地数着秒数。
    二十分钟的路缩短到了十分钟,到了楼下,车歪歪扭扭停在框线内,梁立野来不及去管。
    电梯一层层上去,梁立野心里的那根弦绷得越来越紧。
    到了楼层,梁立野抬起脚跨出去,他很少有这么怕回家的时候。
    他不敢想象,焉许知发出一条一条信息,打着一个个电话无人接听,等待着自己回来的画面。
    焉许知不该和他道歉,是他该和焉许知说抱歉。
    是他在赌气,想要让焉许知服软,答应去治疗。
    是他故意拖到那么晚才回家,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焉许知。
    梁立野恍恍惚惚想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手扶着门手,僵持着不敢打开,门却从里被拉开。
    梁立野愣住,钝钝地看着眼前的人。
    焉许知拉开门,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仰起头看梁立野。
    外面走廊上的感应灯随着片刻的静默而熄灭,绵密的黑暗像是湖水浸泡在他们周围。
    梁立野的呼吸很重。他满脸彷徨,一把抓住焉许知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上前一步,声音沙哑,低声道:“你要去哪里?”
    焉许知还未说话,梁立野用脚踢开门,“咣当”一声,门板摔在墙壁上,巨响让人心里一颤。梁立野把焉许知锢在墙角,低着头,目光逼向他,质问:“许知,你又要离开我吗?”
    Alpha的气息压倒性的朝焉许知扑来,焉许知后背贴着墙,寒意从后颈蔓延。是Omega对于alpha天生的弱势,他被这股气息压制到无法说话。焉许知低下头,听到自己狼狈急促的喘息,肺里的空气被抽干了,他觉得疼,浑身都在疼。
    梁立野没办法冷静下来,惶恐不安占据了他整条神经。他盯着焉许知,如果视线能化作实体,焉许知此刻已被洞穿。
    对峙沉默,失去理智的alpha不会知道,在此时此刻,还能站立,还能维持清醒,还能和他说话的Omega有多不容易。
    焉许知握紧拳头,指甲抠进了掌心里,留下深深浅浅的痛。他仰起头,猛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钻进肺里,他忍着不适,对梁立野说:“我没有要离开。”
    “那你为什么要走?如果不是被我撞见,你……你就不见了。”
    焉许知叹了口气,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时,气管里被顶上来一股气。他一愣,立刻撇开头咳嗽,肩膀巨颤,好一会儿才慢慢平息。他彻底失了力气,腿一软整个人就跪在了地上。膝盖直接凿地,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有多痛。
    梁立野一震,立刻把焉许知抱起来,他嘴唇都在发抖,惊惧地看着焉许知苍白的脸。
    焉许知双手抱住梁立野的腰,他想让这个在崩溃边缘的alpha能够安心,尽管他自己疼得要死。
    “梁立野,我没说要走。”焉许知吸着气,鼻尖萦绕着梁立野的气息,浓重的像是在深海里,快要让人窒息的气息。他咬着牙继续说道:“你没有回来,信息电话都没有回我,我担心你,想出去找你……我没有要离开。”
    怀里的人断断续续说着安慰他的话,梁立野逐渐找回了理智,冷静下来后,他扶着焉许知的肩膀,把人一点点往自己怀里揽。
    他说:“我可能是疯了。”
    隔了许久,焉许知用手戳了戳梁立野的腰,梁立野听到他说:“还要吃蛋糕吗?”
    梁立野很喜欢吃甜食,有一段时间,工作压力大,在饮食上也不控制,奶茶炸鸡蛋糕这些东西吃下去后,梁立野就跟吹气球似的膨胀,还查出了胆固醇过高。人到中年,身体指标下降,已经不像是少年时吃了不会胖了。后来焉许知严格控制着他的饮食,甜食一类不能碰,还把他踹到了健身房去,梁立野才算恢复了原来的体型。
    像蛋糕这样的甜食,是只有在生日的时候,焉许知才会允许他吃一小块的。
    焉许知这样子说,就看着梁立野阴雨绵绵的脸上划开几片乌云,光从眼里钻出来。焉许知瞧着他,抬起手擦了擦大狗狗眼角边急出的眼泪,他说:“我们把生日延后两个小时,现在还是你的生日好不好?立野,我想给你过生日。”
    怎么可能不好,大狗狗摇着尾巴,用脑袋去拱焉许知的脸,一个劲地说好。
    焉许知去热菜,梁立野则趴在桌边,看着纸盒里装着的蛋糕。蛋糕上有蜡烛插过的痕迹,焉许知从厨房出来,见他猛地起身,刚才伸到纸盒里的爪子上还沾着奶油。
    焉许知嘴角微微上扬,走到他身边,拽了拽他的胳膊。梁立野顺势坐下来,焉许知就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疲惫,懒着声音道:“汤还在热,我们等一下吧。”
    梁立野垂眸,温柔缱绻的目光围着焉许知转,他说:“对不起,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忙,没时间看手机。”
    “没关系的,我也有这样的时候。”焉许知闭上眼,倦倦道:“蛋糕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