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当然明白了,热火朝天地钻进了机甲之中主动训练,准备练他个没日没夜。
但一向按部就班波澜不惊的时周却兴致缺缺地没有按照计划表而是走到了基地外围的一个小花坛旁边坐了下来。
理智上他懂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情感上他也忍不住自己的厌恶。上赶着保护自己的仇人,某种意义上都能称得上犯贱了。
“怎么了?”
熟悉的一道嗓音,司凛出现在小道的尽头,军绿色大衣,漆皮长靴,气质硬朗。
时周足足愣神三秒才想起预备营和正式军相隔不远,已经有好多人每天一脸娇羞地捂着脸回来在地上拼命跺脚剁的整个楼层震上三分,掐着娇滴滴的嗓音说道:“讨厌!人家今天又见到元帅了啦!”
时周被恶寒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还曾经心里犯过嘀咕,为什么自己没有遇见过。
今天不该遇到反而遇到了。
他往花坛那儿挪了些位子,让走到面前的司凛在他身边坐下。
“你怎么了?”
司凛微不可察地皱眉,摩挲了手指的指纹。
时周的低气压令他感到无所适从,他的印象里时周总是有股懒洋洋的朝气。
他又是哪里来的印象?
司凛默默反思了自己话语逻辑的不对应,及时抽开越想越复杂的问题,专注于眼前的少年。
时周扫上一眼司凛移开,揶揄道:“心情不好,你讲个笑话来听一听?”
不过他心里没有抱多大期望,司凛的冰冻性格如果讲笑话那一定可以造成“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瑰丽奇景。
没想到司凛真的认真思索了,抿唇抛出问题:
“你今天早餐吃了什么?”
司凛似乎刚刚淋浴完才过来,身上散发着清爽的沐浴露清香,黑发远不如以往的凌厉,反而因为头顶的几根炸毛透露出一股温顺来。
时周不想猜,用眼神示意司凛赶紧给出答案,并且做好捧场的准备,毕竟人家认认真真地讲笑话希望自己心情好了。
至于正确答案,油条包子豆浆馅饼一切皆有可能,反正他脑筋急转弯就没有猜中过。
司凛有些窘迫,慢吞吞说出答案:“食粥。”
时周:……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哦!
……
好长一段沉默。
时周好几次想要开口缓和气氛的尴尬,结果脑子里马上闪过司凛一张机器人一样的脸。
好笑的不是笑话,而是讲笑话的人。
明明真的不好笑,但是大脑强行加工成了好笑,他忽然以手捂脸弯下腰全身颤抖笑出了泪花。
不知道究竟在笑些什么。
司凛无语,把时周颈后一小撮头发捋顺:“笑吧。”
时周慢慢直起后背,擦掉眼角的一些泪花,长长呼出来一口气。
“怎么了?”司凛重复第三遍这个问句,似乎执着地想等到答案。
“不想参加预备役的第一个任务。”时周明晃晃的和盘托出,没有丝毫掩饰。
司凛马上把一些东西给联系了起来:“送安达去M星?”
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浮于表面知道时周和安达不对付,他沉吟片刻:“不然你不要去了,就说自己生病了或者找个别的理由,我给你准假。”
时周诧异地扭头看他,司凛脸上的认真可一点都不没有作假,仿佛只是在谈论稀松平常的天气,而不是如何骗过上头的军队领导。
当然最大的领导是他。
时周噗嗤一笑,眉眼间的郁结松动了不少:“元帅,你教我怎么骗你吗?”
司凛很认真:“不想去就不要去。”
“交给你们的任务没有想象中的简单,除了虫族可能的突袭,那个星球的环境险峻,对待外来人员有天生的防卫机制和进攻机制。”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想去了。”时周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
刨去保护安达这一个目的,行动本身还包括了对预备役的训练和筛选,他身为其中的一份子,没有临阵脱逃或者随心所欲的权利。有一就有二,他不能为自己开一个先例。
“你也太不负责了吧,怎么能教人撒谎这样的办法呢?”时周装作指责的样子调侃,伸伸自己无处安放的长腿,“我都说了我不是小骗子,你快点忘了这个形象。”
司凛默然不语,眼睛干净又漂亮,亮的像一个黑曜石。
时周脸上的笑渐渐收敛,嘴角变成下垂的弧度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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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要让我们来保护安达教授?”
时周听见同行小声的议论。
飞船前正在进行一场不是很正式的会面,司凛出现说了一些套话鼓舞人心。
而被保护的对象站在一边,细瘦的手指上尚且抓着一沓资料,神情冷漠,精致的如同易碎的水晶玻璃,又仿佛一个不会哭也不会笑的假人。
距离安达上回出现在他面前过了两个月,“安达瞪谁一眼谁就会怀孕”的迷惑言论大赏不仅没有消失,甚至列入了首军论坛的精选发言。
在场了解些情况的人知道时周和安达上回考试的渊源,嘻嘻哈哈打趣时周:“怎么不上去打个招呼。”
时周被热情地往前一推,出来的动静吸引了安达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