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传来系统咔哒咔哒磕瓜子的声音和小板凳移动的声音:【哦豁,看来珀西和警务总长暂时达成了联盟,时清现在是□□的。】
时周可没有它的吃瓜心思,接过那张请柬:“你们走不走?不走就我走。”
怎么说起来还没完没了了,浪费我时间。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压抑住涌起的新仇旧恨,脸上恢复玩弄权术时的玩世不恭。
时清说:“天冷,哥哥注意身体。我就不打扰哥哥了。珀西大人,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珀西不肯分给他一个眼神,低沉道:“不用了,我有自己的人来接我。”
他扭头转向时周,眼神深情又隐忍:“阿周……”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面对灯光下面容苍白透明随时可能消失的少年蓦然通通无法开口。
等等,他终于察觉到刚见面起便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时周为什么脸色这么不好看,从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珀西心中顿时闪过一个使他惊慌的想法,微微攥拳,最后温柔看一眼沉静的少年。
他会弄明白的。
珀西走得不拖泥带水,自然捎带上了时清。他不可能放任时清和时周单独相处。
“公爵,一起走吧。”
时清在珀西冷冽的眼神之中,伸手拨开时周一小撮凌乱长至眼的刘海:“等我到了簪花宴会那天来接你,我不会无缘无故叨扰你的,放心。”
他的双眼像放满了一池子的蜂蜜水,配上投下阴影的英挺五官,呈现出夹杂着少年人和青年人之间糅杂于一体的特殊气质。在时周避开接触之前,他先轻巧收了手,对着珀西挑衅一笑,微微鞠躬:“走吧。”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出身,偏偏做出的礼仪仿佛是从小恪守到大,有时候时周不得不感叹他们强大的适应能力。
距离两个人争锋相对到离开已经过去了两个半小时,时针指向凌晨两点半,而首军的跑操在六点钟。
时周翻了翻没有看完的教材,看一眼时间表,轻叹一口气。
【建议宿主休息。】系统特意拿出电子音提高自己说话的分量。
时周点头,听话地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寝,忽然想起什么,询问到:“见到时清有没有什么想法?那段程序重要吗?”
隐藏了数据的戒指还在时清手里,一时半会儿拿不回来,他担心可能影响系统的存在。
【没事,反正我继续傻着,只不过不能给你提供更多帮助了。】系统回答。
时周冷笑:“我也没指望你能给我什么帮助。”
换在以前系统还能做出一些剧情指引和分析等等,现在就是个每天只会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嗷嗷叫追剧和花痴的咸鱼统。
系统开始尴尬地哈哈哈哈哈笑。
机甲训练室暂时呆不下去了,恰好临近考试,时周的理论文化课一直是他最头疼的一个点,索性停了机甲的实操,每天在光脑上简单模拟器练习之后,投身背书大军。
宿舍一如既往的冷清又尴尬,那个诋毁时周的罪魁祸首被人警告并转学走了之后,舆论的争论一下子降了下来。仍然有几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在跳脚,不遗余力地抹黑着他。但小部分沉默观察的人不知不觉把心偏到了时周身上。
安安静静不作妖,认真努力勤奋,正常人没有道理去否定自己眼前看到的真实转之去相信网络上虚无缥缈的言论。
加上时周同专业同学的力挺和维护,至少对时周无目的的谩骂减少了许多。
一直努力在网上解释的柯克和胡恩“汪”得一声哭了出来,终于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他们不求时周谁都喜欢,只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得到应有的尊重。
像这样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已经心满意足了。
至于时周,进了学校之后从头到尾表现得宛如一个只会打架和学习的自闭儿童,他的意见一点都不重要,他们自我感动就好。
但一系列事件发生下来之后最尴尬的反而是与时周同寝室的人,他们如今想亲近又放不下面子,一时僵在那里没人敢上前。
门“嘭”得被撞开,轮轴处缺了润滑油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紧接着是舍友重而气愤的脚步声。
当初始终嘲讽他的舍友劳伦,时周一直怀疑这人有狂躁症,动不动就摔门砸桌子,如果不是首军的东西质量好,一天他就能把房间给免费拆迁了。
“埃里克,你长本事了啊。”
埃里克是之前向时周道歉但是又给他指了错路的人,根据系统八卦来的消息,他虽然出身贫寒但却是首军特招上来的牛逼哄哄屹立不倒的专业第一名。
哪怕不想听也会穿进耳朵的争吵中,时周模糊听清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大致总结为瓦伦嘱咐埃里克考试漏出一点让他看看,埃里克最终没有这么做。
埃里克浑身不住地抖,嘴唇嚅嗫,面色苍白。
劳伦见他的那副样子更加暴怒:“你装什么装?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明明之前你和我说好了的。”
跟在瓦伦身边别的寝室的同学面上充满嘲弄:“说起来,埃里克,你每天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假装在玩,半夜偷偷起床念书又告诉我们昨晚通宵去玩了。我最烦这种背地里偷偷学习的人了,为了一个天才的人设,你图什么啊?”
平心而论,埃里克有点像班上不讨人喜欢的学霸,告诉别人自己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会,拖着别人一起浪费时间,考完试和别人一起哭诉,实际上半夜挑灯夜读,结果一出成绩遥遥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