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恩的脸色没了笑变得格外难看,刚才和那个矮个子男生对峙时他担心自己不清楚状况特意收了手,生怕自己没轻没重打下去反而替时周惹了事。
他们心乱做一团,沉淀了很深很深的难过。
另一头的时周并没有转向学院办公楼的方向,而是回到原先与矮小男子相遇的地方。
果不其然那人仍然站在那里,胡恩的出拳使了巧劲,看不出皮肉伤的存在,实则疼痛难耐。不过他的心神完全被光脑所掌控,口中念念有词,充满了恶毒狠辣的“去死”“贱人”“不知廉耻的人就应该去死”等等词汇。再仔细一看光脑上出现的画面分明就是论坛帖子的后台和一个群聊界面。
“小贱人找了帮凶,那就让他们一起死好了,不如把他们拉到厕所去玩玩。”
一双温润如玉的手轻轻按在他手腕的光脑上,遮挡住他的视线。
他正要准备破口大骂,转头对上时周没有感情的视线。
他慌乱了一瞬间,很快在时周温和的一笑里平息下来。一个懦弱没有背景,同时被公爵府和太子抛弃的人能有多大的本事,不过是他人的宠物而已。
下一秒,时周一把扯过他的头发,踢中他的膝盖,像对待一个破布袋子一样将他拖行到厕所里。
时周不跟他们计较,是因为这些人的行为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活。鸿鹄不因地上燕雀的纷扰而影响自己前进的方向。可他先不该万不该扯到胡恩和柯克,不该拿他想要守护的人说事。
一起死?他也是一个疯子,那就看看谁先拿起刀杀死对方。
厕所的蓄水池逐渐满上,男生恐慌地预知到时周的下一步动作,抖如筛糠疯狂向外爬:
“时周,我爸爸是财政大臣,你不能杀我。”
时周一脚踩上他的手背辗了碾。
咔哒,手骨断裂的声音。
男生顿时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
他拎起男生,掐住他的颈间痛穴,径直往蓄满的水里压下去。
冰凉的冷水咕噜噜翻滚着挣扎的气泡,手下之人疯狂挣扎着想要往外逃,但哪里对抗的了时周岿然不动的力气,宛如一个巨石压的人密不透风。
时周神色平静,安详的如同寺庙中的神佛,脸上怡然自得,完全不在意那人的生死。
挣扎逐渐小了,水面即将归于平静。时周松了手,一脚把他踢到墙壁上,顺便踢出他腹部多进的水。
男生从嘴巴鼻腔眼睛里往外冒水,唾液鼻涕混做一团好不恶心,但他拼命地抹着脸喘息,像一只翻白肚的死鱼。
时周蹲在他的面前,依旧一副清冷干净,宛若油画中走出的美少年阿多尼斯,红的唇,黑的发,蓝的眼。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再度浮现扼住男生的心神,他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害怕地发出干吼。
“好玩吗?”时周平静地询问,单纯的疑惑好像真的只是玩了一个游戏。
男生翻着白眼哭泣拼命摇头。
“既然你想玩,那就让我来陪你。”时周递给他一张纸,白色的纸巾粘在那人的嘴边吸收水分迅速烂成纸屑。
“你错在想动我的朋友,你想玩我就陪你,可是你要是敢碰他们……”
时周低下头,眼里闪烁野兽狩猎时无情又残酷的目光,一点人味都没有,如同手持镰刀的苍白死神。
“我就给你收尸,明白了吗?”
男生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他想张口回答问题,发现自己害怕地发不出声音,他的瞳孔清晰印出时周冷冰冰看着死人的眼神,陡然生出一种蔓延开来的恐惧。
时周究竟经历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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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似乎恢复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格林说过要带时周去检查身体当然不是空话,整理完手头急需解决的事情之后,对待时周的处理就迫不及待地放到了台面之上。
如果时周的精神力能够治好,那么配合他与机甲之间的通感,帝国将会诞生除了司凛之外最优秀的军事人才。更何况时周一颗心恰好对参军有着极大的热忱。
天时地利之下,只差人和。
格林联系帝国最好的医院让时周去进行一套完整的检查,期待得到一个令所有人满意的结果。
带领时周去的当仁不让是他的监护人。
司凛单手拎着时周的书包,卷起的衬衫露出一小节精瘦的小臂,以沉稳的姿态走在前头。而时周垂头丧气地跟在后头,拖着不情愿的步伐,看上去特别像没有考好的小孩。
他特别讨厌医院,任谁在长期身处同一个环境,一睁眼就是一片白,鼻子里呼吸着消毒水的味道也会生出一种厌恶感情。之前在现实的那么多年,他觉得自己没有疯真是个奇迹。
心情不好,虽然不至于迁怒旁人,只能隐隐在心中生着气,但是难免散发了一身低气压,抑郁地盯住前面的司凛,希望传达自己的不甘愿。
如果帝国也有全国十佳励志人士的奖项,那么司凛一定可以榜上有名。
他实在过于劳模了,几乎每天神出鬼没,上午尚且在巴沙漠围剿虫族,下午就可以出现在帝都银座处理军事公文,晚上还能赶来首军指点时周一两句。光从时周的判断来看,帝国对他的安排未免太过大材小用,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司凛出面。
比如,竟然在他下课之后不由分说接过他的书包带他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