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赢川悠闲地将腿交叠起来,手肘撑在扶手上,依旧漫不经心,“忍心。”
“……”
“你完了!我告诉你,你一定是有心理疾病!”康泉努力回击,“你和言湛,一个独孤孤僻,一个独孤冷漠,注孤生吧!哦,不对,你还不如言湛。人家言家高瞻远瞩,好歹给言湛留了个娃娃亲,你有吗?你个万年铁光棍!”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等等?你有情况了?快快快,快跟老哥我说说!”
“说什么?”
“……”
康泉当年就是瞎了眼和这两个人称兄道弟,大哥活的不如孙子,说的就是他。
傅赢川手指轻点着太阳穴,从他这个角度看去,透过厨房门的一点点缝隙,有抹粉红色在来回穿梭,衬着暖黄色的灯光,油然生出温馨的人情味儿。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说。
康泉一听,又重新做回老大哥,忙问:“不是时候?还现在?你是找了个有夫之妇还是找了个未成年?”
“……”
“有夫之妇不好,那是道德问题啊。”康泉叹气,“未成年的话……那也就是老牛吃嫩草,等人姑娘成年了,也是可以的。”
傅赢川听不得“老”字。
他脸色阴下来,冷声问:“什么就老?”
“哎呦,还真是找了个年轻的!”康泉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套话成功,“有多年轻?十六七?还是说……是上次和你困在电梯里的……”
嘟——
电话挂断。
康泉熊熊燃烧着的八卦之火骤热扑灭,决定单方面宣布他没有傅赢川这个兄弟。
苏妙言过来通知傅赢川马上就能开动。
“其实先吃也行,汤最后上。”她说,“都这个点儿了,你饿坏了吧?”
傅赢川还好。
不过他胃不太好,确实不适合过晚吃饭。
很快,四菜上桌。
苏妙言平时都是一个人,所以餐桌买的不大,能再多容纳一个人是极限,更何况傅赢川还是个长手长脚,坐在圆桌旁边略显憋屈。
“要不去茶几那里吃?”她不好意思道。
傅赢川说:“这里挺好。”
她抿着嘴控制笑意,用公筷给他夹了块虾仁。
菜的味道很不错。
哪怕是傅赢川这种山珍海味吃惯了的人,也得承认这样的家常菜更叫人开胃,而且,还是她亲手做的,无形中在他心里就多了层滤镜。
“上次和你说的机会,还需要等等。”他忽然说。
苏妙言愣了下,想都没想就说:“没关系没关系!这种事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时机很重要。”
傅赢川“嗯”了声。
其实,不是没有剧本,只是他看了都不喜欢。
要么有危险的动作戏;要么得去荒山野林拍摄;再要么——有吻戏。
为此,邵总助已经濒临远赴开普敦的危险边缘,再挑不出来合适又有潜力的剧本,开普敦欢迎他。
“对了,我今天和软软通电话来着。”苏妙言转移话题,“她在国外挺开心,说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说完,观察老狐狸的表情。
没办法。
这是软爱妃给她布置的家庭作业,原因是前段时间傅赢川曾电话突击,软爱妃害怕自己露馅儿。
傅赢川平静地点点头,不置可否。
苏妙言夹了块鱼肉放嘴里,犹豫着是不是再套套话?万一没套好再……
“你能接受男人比你大多少?”
“……”
“我指的男人是恋人,大是年龄。”
“……”
苏妙言瞬间炸毛!
这是什么话题?怎么就变成……不对,他问这个做什么?是什么意思!又怀疑她早恋了吗?
天地良心,她都二十二了啊!
“我、我……嗝!”
她忽然捂住喉咙,脸色快速涨红。
“怎么了?”傅赢川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她身边,“我看看。”
苏妙言不想给他看。
可是——
“好像是、是鱼、鱼刺卡住了。”
第44章 四十四支许愿曲
事实证明, 用喝醋、吞馒头这些土方法试图把鱼刺咽下去,看的是运气。
而苏妙言恰恰缺少运气。
临近九点, 她在傅赢川的陪同下, 在急诊室取出鱼刺。
“一会儿去拿点儿口服液。”医生瞧女孩窘得像是要挠墙, 严肃的脸绷着笑, “在嗓子眼儿那里含一会儿再咽下去。坚持两三天就没事了。”
傅赢川问:“喉镜说疑似看到划痕, 不要紧吗?”
“没大碍。”医生说, “她现在吞咽痛感不大, 那就是没事。咱们有时候吃太硬的东西也会划伤喉咙, 过两天就好。”
傅赢川舒口气, 转而对面壁那位说:“我去拿药。”
小幅度点点头。
医生见人走远, 起身接杯水, 笑道:“你这男朋友不错啊, 很在意你。”
苏妙言微微一愣,第一时间竟然不是矢口否认,而是脸颊发热。不过,她在这节骨眼儿也顾不得那些儿女情长。
好好的一顿饭又双叒叕砸了。
好气哦, 想捶床。
不多时, 傅赢川开好药回来接苏妙言。
两人沉默地走在难得消停的医院走廊上,房顶上的悠悠白光仿佛拉伸了走廊的长度,一条路,怎么都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