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监狱里也还好。”三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两只乌鸦可比小魔头平易近人多了,“你们可以叫我三春,我这些日子会呆在这里给炎葬做近侍,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照顾。”
“哪里哪里,互相照顾,我叫一乌。”
“我叫二鸦。”
一乌哈哈笑起来,一身黑色羽毛也跟着颤动,“正巧是一二三,咱们三个还真是有缘。”
点火上锅,三春用起大灶台来也得心应手,也不用什么珍贵的食材,只用了方才他们二鸟没有吃完的南瓜,抓一把米饭,熬了一锅南瓜粥。
热腾腾的饭菜出锅,两只乌鸦闻到灶台上香喷喷的饭菜,扇动翅膀飞上去。炒豆角、麻婆豆腐、孜然肉片,三春停勺出锅,为两人倒上两杯热水,两只乌鸦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一边吃着饭,三人在一起交流。
一乌吧唧吧唧吃饭,又抬着鸟头谆谆教导,“说到照顾三王子,就是一点,你得顺着他,除了魔王陛下和大王子,其他人说的话,咱们王子连听都不会听一句。”
说到关于炎葬的话题,三春趁此机会向两鸟讨教,“我现在就比较慌乱,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说炎葬他带我回府是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喜欢你吧?”
沉默的二鸦一出口,余下两人都疑惑地“嗯?”了一声,三春连道三遍“不可能”。
二鸦又说,“若不是因为喜欢你,王子怎么会去找魔王陛下求你呢?辛辛苦苦带回家的人,难道是为了折磨你?那王子殿下可就太浅薄。”
睡梦中的炎葬“啊啾”一声,揉揉鼻子接着睡,丝毫没有察觉三个近侍凑在一起说他的坏话。
这么说起来也有可能,毕竟三王子只是个小孩子,喜怒无常,又是自幼丧母缺少母爱。他平日里总说要砍人家的头,其实一次都没有砍过,气一阵子就过去了。达奚山那次也是,离了的时候还说要抓住长生草吃了她,结果人现在就在魔界,他不是也没下口。小孩子的心思,果然很单纯。
思来想去,一乌将此事看了个透彻,于是也道:“我觉得有这个可能,三春小友,你要发了啊。”
“发?”
一乌热情介绍说:“咱们王子喜欢谁就会给谁送东西,之前王子养过一只白兔子,给它打造了一只纯金的笼子,每天都吃从郊外送进来的新鲜青草,带着一串魔都最贵的项链。堪称摩托最值钱的宠物。”
二鸦补充道:“后来兔子死了,还是我们两个亲手挖坑给埋的,陪葬了很多玉雕胡萝卜,一乌还偷了几个。”
“你这话说的,后来卖胡萝卜的钱不是咱俩平分的嘛!”
“哦,那我不说了。”
在两只乌鸦的撺掇下,三春仔细回想两人相处的细节,他那天晚上明明已经挣脱了绳子,不但没有伤害她还偷偷钻到她怀里睡觉,今天在走廊上遇到蚀风的时候,炎葬的表情也很难看,难不成是在生气她跟蚀风说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太可爱了。
虽然是个不听话的熊孩子但还是有些可取的地方。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么想来,自己也不至于那么讨厌他。
三人吃干净了饭菜,三春收拾了碗筷,还放下几颗金瓜子作食材钱。
与两只乌鸦在厨房外暂时分别,三春闲来无事,一路散步,遇见的府里的人对她也恭恭敬敬,想来是觉得她命不长久,让她在炎葬府里过得体面些。
兜兜转转进入了后院,也不知道自己余下的日子要住在哪里,干脆去炎葬的卧房瞅瞅孩子在干啥,如果能偷个什么出入用的令牌,那就更好了。
守门的仆人见是陛下御赐给王子的近侍来了,纷纷让路,开门让三春进去。
屋子并不很大,三春探头探脑,只见一张大床上平铺着一张锦被,被子下鼓起一团来,只有被子头上露出一点黑色的头发。
在屋子里小心翻找了一会儿,没有收获,找令牌的心愿落了空,三春蹑手蹑脚朝小王子走过去,坐在他床边。
这小魔头不吵不闹的时候还挺可爱的,毕竟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醒着的时候爱闹腾。三春伸手把被子往下别了一截儿,露出炎葬的小脑袋,粉嘟嘟的脸,长长的睫毛,单这么看,与一般人家的孩子没什么不同。
小王子在睡梦中“嘤”了一声,三春露出惊喜的表情,心都被萌化了。见他翻过身来,三春出手轻拍他的后背,让他睡得安稳一些。
在这一瞬间,三春心中冒出了一个很有趣的想法——用爱感化他。
说是感化也过于理想了,最好就是炎葬再来对付她,说那些让人生气的话来惹她,她就偏偏要对他好,就是不跟他生气,让他的期望落空,没心思再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等到她在炎葬眼中没了新鲜感,不管是喜欢还是厌恶,等小王子一个不注意,她就溜出城去。等到炎葬再想起来,她早就已经回到妖界了。
好计谋!
吃饱了肚子难免有些困倦,刚好她坐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顺势歪倒,埋进柔软的被子里。是鹅绒的被子吗,好舒坦,怪不得炎葬睡得那么安稳。
午间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床上躺着一个娃娃,边上一个女子侧躺在他身边,后背刚好替他挡住了刺眼的光。
睡梦中隐约能听到耳边传来鸟叫虫鸣,这样看来,魔界似乎也与其他五界没什么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