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药熬的差不多了,慕杉将整锅的水倒进浴缸中,兑些许热水,而后推着谢嘉树进浴室。
“今天的药味比昨天重。”谢嘉树说。
“嗯,加大了药量。”慕杉说着就解谢嘉树的衣服,解了上衣,伸手就解裤子,谢嘉树连忙按住,问:“你干什么?”
“给你脱衣服。”
“不是脱了吗?”他是指上身。
“没脱光啊。”
“以前不用脱光。”
“现在用。”
谢嘉树扯着裤子未动,说:“你出去,我自己脱。”
“那你自己能进浴缸吗?”慕杉问:“或者让丫鬟,让大安来伺候你?”
谢嘉树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
“那我去喊大安。”慕杉说完转身,才刚走两步,手腕被谢嘉树拉住,随即听到谢嘉树说:“你不能看我。”
“我不看你我怎么给你治疗?”
谢嘉树立刻板起脸。
“行行行,我不看,我不看,我蒙着眼行了吧?”慕杉掏出手帕把眼睛蒙上,给谢嘉树脱了裤子,半扶半抱着进了浴缸后,慕杉才扯掉手帕,蹲在浴缸边,很有专业精神地向谢嘉树询问感受,之后又给谢嘉树施针。
“疼吗?”慕杉问。
谢嘉树点头。
“那忍着。”
“好。”
慕杉收起银针时,顺手拿了条干爽的毛巾,给谢嘉树擦头,谢嘉树正处于酸、涨、疼之中,冷不防被毛巾盖住了脑袋,他微微愣了下,自头顶传来温柔的擦拭,鼻尖是慕杉身上淡淡的药香,不知怎么的,他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陌生、美妙又带着些忐忑。
“好了。”慕杉将毛巾拿掉,摸了摸谢嘉树的头发说:“这下全干了。”
“一曼。”谢嘉树喊。
慕杉应一声。
“你以前就是这样的性格吗?”
“什么?”慕杉问。
“你没嫁给我之前,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他其实想说,她跟胡山在一起时,是不是就是这样讨人喜欢?
“哪样啊?”慕杉将毛巾递给丫鬟,笑着问:“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没听懂。”
“听不懂算了。”谢嘉树说。
慕杉走过来,坐到床上,问:“生气了?”
慕杉离他离的很近,近的他能看到她白净脸上的细小绒毛,十分可爱。
“真生气了?”慕杉笑着问,笑容靓丽迷人,谢嘉树发现他突然不敢直视她,连忙转过头去,说:“没有。”
“还说没有。”
“真没有。”
慕杉正想逗一逗他时,门外传来大安的声音,慕杉走到门口,大安便问:“三少奶奶,丫鬟们问,要不要给小红送饭?”
慕杉想了想,说:“送。”
“那让谁送呢?”
“找两个好吃懒做又和她关系不错的送。”
“诶好。”
“还有。”慕杉又想了想说:“这几天她有什么动静,你不要阻止,及时汇报给我就行。再有,就是明天让丫鬟偷偷地告诉她,我要把她卖进窑子里。”
大安愣了下,随即想到这几天三少奶奶的掌家手段,不由得就信服,说:“是,三奶奶。”
“下去吧。”
大安走后,慕杉拿了本书让谢嘉树坐床上看,她则进书房给谢嘉连写信,在信中透露出谢嘉树将要松口的信息,勾着谢嘉连,最后还不忘在纸上询问胡山的情况,一封信写完之后,困意来袭,她打着哈欠,回到卧室,谢嘉树还在看书,她实在太困了,和谢嘉树说一声,褪掉拖鞋,掀开被子便躺了进去,咕哝说一句:“嘉树,睡觉时,别忘了把灯关了,不然对眼睛不好。”
“知道了。”
谢嘉树刚应一声,身边便传来慕杉轻微的鼻息声,谢嘉树侧首看一眼,慕杉小脸埋在枕头里,翘密的睫毛在眼窝投下浅浅的暗影,嘴唇翕动下后,安然地抿着,谢嘉树忽然之间就看不下去书了,只呆呆地看着慕杉,看着看着脑中突然出现胡山,他收回目光,将书放到床头,关上床头灯,艰难地挪下身体,远离慕杉,眼睛空空地盯着隐在黑暗中的天花板,正在这时,慕杉一个翻身,整个人贴到他身上,脸硬往他颈窝钻,香香软软的感受令他全身绷紧,下腹传来一阵燥热,他倏然震惊住,那里、那里居然有了反应,第一次有了反应。
“老胡……”慕杉突然呢喃一句,像一盆冷水似的浇在他那里,他立刻不燥热,改而莫名的烦躁。
“老胡。”
“老胡——”
谢嘉树脸沉下来,伸手把慕杉往一边推,心想,找你的老胡去!
“老胡——”
“嘉树,嘉树——”
谢嘉树动作一停,仔细听她喊。
“嘉树,嘉树——”
谢嘉树收回双手,慕杉稀里糊涂又贴了上来,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谢嘉树平抚了一下心情,转头看向慕杉,慕杉正脸朝向他,他静静地望着,在心里询问,这个你才是真的你,是不是?
慕杉自然不能回复他。
他不由得伸手摸摸她的脸,在她无意识地向他更加贴近时,他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搂住,这是他第一次抱她,也是他人生第一次抱女人,原来是这种柔软美妙的感觉,他忍不住也向她靠了靠,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像是丢失了数百年的珍宝找回了一样,难以言喻的满足与踏实,就这样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