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老师的夸奖,凌羽瞬间忘了保温桶,眼睛亮晶晶的:“好的,谢谢老师。”
允梦泽打发了这群好奇心旺盛的小屁孩,准备去给封东岳送爱心早餐,刚一转身,发现封东岳就站在病房门口,脸上是诡异的似笑非笑,迷人的双眼微微眯起来,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他的表情看上去不是很友好,允梦泽走过去把保温桶给他:“杂烩时蔬蛋饼,这回是我亲手做的。”
封东岳笑着接过保温桶,提在手上晃了晃:“我既没有什么出色的表现,也没写出优秀的论文,何德何能受此嘉奖,允老师。”
允梦泽扶了下眼镜,把卡片交给他,说明了用意,并说:“你表现很好,还积极主动参加活动,这份奖励受之无愧。”
封东岳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放下保温桶,从口袋里抽出刻有名字首字母的限量版钢笔,在卡片上龙飞蛇走地写下一行字,两指夹着交还给允梦泽。从始至终,那带着几分醋意的阴冷眼神都没有离开过允梦泽。
允梦泽接过卡片一看,上面大气磅礴的字体谱写出了对和谐社会的美好祝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49章 四十九个星座
从这八个字里, 允梦泽深切感受到了封东岳对社会的美好祝福和愿景。
不, 不是对社会, 而是对他的。
走廊上时不时有人经过, 说话很不方便。允梦泽把封东岳推进病房,关上门冲他晃了晃小卡片:“还在因为高达的事生气?”
封东岳神情慵懒地打开保温桶,尝了一块杂烩时蔬蛋饼, 炸得酥酥的馒头块、新鲜的蔬菜和火候恰到好处的蛋饼所混合而成的香味,极大程度取悦了他的味蕾。
他唇边泛起浅浅的笑意, 毫不吝啬他迷人的魅力,关心地问:“你吃早饭了吗?”
说着, 夹起一块裹了鸡蛋的馒头块送到允梦泽嘴边。
允梦泽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看馒头,张嘴接了。刚嚼了两口,封东岳说:“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把我送给你的东西,又送给别人那件事生气吗?”
他语气柔和,听起来完全没有不高兴。但允梦泽还是听出他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那是因为昨晚答应给你做饭,却没做到?”允梦泽虽然清楚他不高兴,但如果直截了当地拆穿他, 只会起到反效果。他很自然地继续猜测, 等着封东岳给出答案。
封东岳低头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很自然地舔去粘在他唇边的馒头渣, 和颜悦色地说:“怎么会呢。”
他要生气的事太多了, 何止是这两件。
在允梦泽面前,他那点小心思岂能被伪装出来的和善表情藏得住。允梦泽把保温桶从他手里拿过来放在一边:“如果生气了就说出来,只要我们心平气和地沟通,没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所以,你到底在气什么?”
封东岳意味不明地浅笑:“你自己决定吧。”
哪有让别人决定自己因为什么原因生气的?!允梦泽忍不住笑了一声,说:“我有选择困难症,不如你帮我决定吧。”
“这个选择有多难?”封东岳摸着允梦泽的脸颊,拇指在他唇上摩挲,“比你决定忘记我还难吗?”
允梦泽怔了一下:“你,还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吗?”
“哪有,随口说说而已。”封东岳叹了口气,似乎十分无奈。他把人拉到跟前,帮允梦整理了一下领子,神情和动作温柔得像个变态,“只不过,一贯是师尊为我做决定的,哪里轮得到我为师尊做决定……”
他最后一字拖长了声音,似乎话未说完,但却就此打住,省略掉了后一半话。
允梦泽等了半天,发现他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他始终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眼底翻滚着乌云,黑沉沉令人害怕。
封东岳之前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是:若我能为你做决定,我断然不会让你离开。
允梦泽待他一如既往地宽厚温存,可他已经不稀罕了。他现在只想要一个结果——让允梦泽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至于是什么错,他的小本本上有成百上千条,恐怕允梦泽要还上一辈子。
允梦泽听着他言不由衷的话,眯起眼睛说:“为什么叫我师尊?我是你的老师吗?”
封东岳呵呵两声,想起刚刚那群实习生,尤其是当众得到夸奖的凌羽,眼中满是嫉妒:“不错,师尊养我教我,谆谆教诲,言犹在耳。但我也只不过是师尊众多弟子当中,最为平平无奇的一个,师尊不记得我,我也能够理解。换做是我,也不会记得这么一个资质奇差无比、没有身份、来历不明、不会讨好人的笨蛋。”
说到后面,他注视着允梦泽,观察着允梦泽的反应,试探着允梦泽的态度。但允梦泽从始至终都平淡如常,神情温润,一如他印象中那遥不可及的师尊,无论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会令其动摇。
允梦泽在他注视下,感受到了一股强烈而复杂的怨怒,急需被温柔的力量抚平。他耐心地说:“既然是这样,那我的话你一定会听的对吧。你告诉我,究竟在气什么。”
他越是这样,封东岳就越是难过。允梦泽这种语气这种表情,分明是平时在面对难缠的病人时的态度,封东岳感觉自己根本没有被当成恋人。
“我当然听你的话,”封东岳的难过都变成了讽刺和刻薄,“如果你还是我的师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