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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页
    宗启颢伸手抓了抓。
    “做什么?”
    祝斯宁移开书本,抬手抓住宗启颢的手腕:“这个是不能碰的。”
    这是天线,会影响他信号接收的。
    难怪他总觉得看不下去书,原来是被宗启颢干扰了。
    “咳……”宗启颢放开手,“好的,朕知道了。”
    说是这么说,宗启颢垂着收在袖内的手指忍不住捻了捻,暗暗勾起唇角——这一小撮头发软软的,却怎么也压不下去,还挺好玩的。
    有点想再摸一下。
    看宗启颢一直注视自己,祝斯宁想都不用想就只道对方在想什么,临睡前,还不忘警告宗启颢:“男人的头是不能摸的,会长不高的,你要是摸了,我就加倍摸回来,大家一起做矮子!”
    为了防止宗启颢仗着自己的身高行凶,祝斯宁特意加重了“加倍”这两个字的读音。
    ——宗启颢再摸他的天线,就要承受比自己矮的报复。
    本来宗启颢都快放下了,毕竟老是在人前做这些动作,有那么多人看着,祝斯宁不愿意也是正常的。
    结果刚要合上眼就听到这一句。
    矮子?
    宗启颢默默想象了一下,如果能缩小,他希望祝斯宁可以缩小到可以随身携带的大小,这样他走到哪里就都可以带着,肯定会很好玩。
    越想越多,宗启颢不能一下子入睡,而旁边的祝斯宁,早已会见周公。
    虽然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一直都是各睡各的,连被子都是一人一张。
    天气越来越热,祝斯宁睡的又是里边,没多久就觉得热蹬了被子,露出大半边身子来。
    宗启颢起身给他盖上,祝斯宁感觉到热又接着踢开。
    他踢的力度不是很大,两人中间又隔着被子,宗启颢只感觉像是有什么小动物轻轻地挠了挠。
    就还挺舒服的。
    椒房殿的被子缎面很顺滑,没有像宗启颢寝宫自己用的,哪里都要绣上龙纹,盖起来很不舒服。
    宗启颢一度怀疑,这是管理内务的陆贵妃在恶整自己。
    后来发现这是自太祖定的规矩,不能改。
    祖宗坑了孙子,宗启颢只能无言认下。
    反正现在他更多的是来祝斯宁这里,那边的床具如何,他也用不上。
    这宫里,除了宗启颢,就祝斯宁的用度最好,只是宗启颢的用具更偏向华丽美观,为此可以牺牲实用性舒适性,祝斯宁则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被子全盖上要被踢开,宗启颢干脆只给祝斯宁盖一半。
    祝斯宁的裤管因为动作卷起一半,莹白的皮肤在光下镀上一层暖黄,宗启颢坐起安静地看了会,伸出手抓住,将祝斯宁的脚挪开。
    刚好一只手就能握住,细瘦的脚腕一摸都是骨头,仿佛一用力就会断。
    明明吃那么多,居然不长点肉,这么养着,好像有点亏啊……
    宗启颢百无聊赖地想着,另一只手替祝斯宁拉好裤管,却眼尖地撇到皮肤颜色有点不对。
    直接撩起裤管,一大块乌青映入眼帘。
    乌青边缘已经有消退的变成浅棕色,但是中心点几乎是紫色的,青蓝色的血管在上面异常狰狞。
    宗启颢小声念道:“阿宁——”
    祝斯宁毫无反应。
    宗启颢不敢碰,却又做不到放着不管,翻身下床叫人拿药箱。
    这还是宗启颢留宿椒房殿后半夜第一次叫人。
    闻声而来的宫人有些紧张:“陛下有何吩咐?”
    “药箱呢?去拿些消肿化瘀的药膏来。”
    宫人还有些犹疑:“……是陛下要用吗?”
    宗启颢横她一眼:“朕像是会用到这个的?”也就只有祝斯宁这种冒冒失失的,才会把自己磕碰得这么严重。
    “是是是。”宫人连忙取来药箱,一连拿出好几种药,刚想介绍,宗启颢就不耐烦地接过手叫她退下。
    宫人喏喏称是,看着宗启颢捧着一堆药瓶进入内殿,还有些恍恍惚惚。
    陛下这个时候特意出来帮殿下要这些东西……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活泼可爱善良体贴貌美如花的殿下终于熬出头了?
    真是可喜可贺,她要马上和其他人分享这个好消息,明早要为殿下准备一碗红豆粥才行。
    另一边的宗启颢坐在床边,仔细阅读药膏上贴的说明。这些药膏只有一瓶消肿的用过,其他没拆封的虽然也有这个功效,但明显是附带的。
    宗启颢拿起那瓶开封过的,上面只有一个浅浅的指痕,根本没取用多少。
    不用问,祝斯宁肯定是用了几次后就忘到后脑勺了。
    宗启颢挖了一大块药,给祝斯宁涂上,他没敢太用力,慢慢抹了很厚的一层。药膏油光水滑,覆在乌青的皮肤上依旧难看。
    其实刚才应该直接拿药酒帮祝斯宁揉开的,不过宗启颢不太敢动手,祝斯宁看着就不是个能忍疼的,这才决定用药膏敷着慢慢来。
    看那宫人的神情,十成十是误会了。取了这么多药瓶,宗启颢能用得上的正经药,反而是宫人特意混进去。
    误会就误会吧,宗启颢不会跟一个宫人特意解释这些,而且……
    被误会了好像也不错。
    心情大好的宗启颢将剩下的药瓶一一收好放在床头。
    将祝斯宁抹了药膏的小腿裤管放下,宗启颢想了想,还是将祝斯宁整个包进被子里,自己的那一床被子推开,自己和祝斯宁共用一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