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无师自通,化身营养界奇才:“辛辣的不利于伤口复合。重点是什么?是辛辣,那你少放点辣不就行了。”
“知道了,”江皓月油盐不进,给她碗里舀了勺吹凉的粥:“等你伤口好了带你去吃。”
陆苗不乐意。
不乐意了,就开始找他的麻烦。
“啊——”扔下手中的勺子,她张开嘴,要他直接喂粥过来。
在大排档,鲜少能见到这样的景象,隔壁几桌的人纷纷侧目,脸上憋着笑。
江皓月没有任何抵触表情或动作。
他细心吹凉勺中的粥,脸不红气不喘地准确把勺子喂到她嘴里。
待陆苗吃好了,他还抽出餐巾纸,淡定地为她擦了擦嘴角。
“温度合适吗?”江皓月贴心地问。
旁边看笑话的人八卦的目光快要把他们这桌望穿了,大概心里想:两个小屁孩大半夜在大排档玩什么过家家呢?
始作俑者陆苗反倒成了不好意思的那个:“合、适。”
双颊不知怎么的有点热。
她抓起自己的勺子,老老实实自己舀起了粥。
江皓月无聊地举着勺子,仍想惹她:“不用我喂你?真的可以吗?”
“我多大啦要人喂吗?”陆苗抬头瞪他:“喝你的!”
语罢,她看着他,张大嘴,恶狠狠地喝了口粥,向他证明她喝粥喝得……“咳咳!”
“可是,”江皓月的jiāo代慢了一步:“粥很烫啊。”
陆苗“呼呼”地吐着舌头,往嘴里扇风。
“江、噗,江皓月!”
他无辜地举起手,表示自己啥也没做。
大排档的暖灯,热气腾腾的冒着白烟的粥,寒冷的夜被灯火一点点填亮了。
毛毛躁躁的少女伸长了手,要想去掐坐在她对面那个,脸上挂着浅笑的男生。
看客们打量着那个画面,叹着:年轻真好啊。
☆、28.冬夜
冬天洗澡, 去洗之前脱衣服冷, 不愿意进去;洗完了水暖和, 不愿意出来。
吃完一顿算得上夜宵的晚饭,受着伤的陆苗不知何故心情大好,在浴室哼起了歌。
江皓月默默把她的衣服拿去洗。
四楼露台的搓衣板, 冬天用的人少了。那里简单地接了个水龙头,自来水太凉, 冲在手上刺疼刺疼的。
露台没灯,借着别处的光,江皓月搓洗着衣服上的血迹。
用洗衣皂打过好几次泡沫, 血迹在反复的冲刷中逐渐地淡去。他郁郁的眼盯着那抹红, 牙齿紧咬着下唇,力气大得要把布料柔软的秋衣给刷破。
——说什么, 退让的勇敢也算勇敢。
——他只是懦弱。
挑衅的信, 江皓月之间看到了。
他没拆它、没动它,权当自己没收到过。
江皓月跟自己说:他不在乎信里的内容,因为说他的那些人, 他根本不放在眼中。
他一直这么做的, 无所谓被孤立, 无所谓被误会,无所谓那些难听的话。
可是,他真的不在乎吗?
怎么可能。
装出一副不与人计较的样子, 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陆苗对他说“你始终是一个勇敢的人”, 维护住他岌岌可危的尊严, 连他自己也忍不住要相信了。
当她不在的时候,独自面对着被血染红的袖子,江皓月想起来——他只是懦弱。
混杂着泡沫的污水顺着洗衣板斑驳的纹路,流向黑漆漆的下水口。
良久后,他将她的衣服拧干晾好,细心拉平褶皱。
再抬眸,开启露台的门,走向亮光处。
一切又重新,干干净净的。
陆苗从公共浴室出来,身上有热水澡后还没挥发完的暖意。懒得套厚厚的毛衣毛裤,她穿着单薄睡衣,用最快的速度直奔二楼。
江皓月给她留了门,陆苗一鼓作气,开门关门,进房间,跳上他的床,躲进被窝。
“冷冷冷。”
她裹着被子,身体缩成一团;牙齿在上下打架,只余下一个脑袋暴露在空气中。
“头发湿着,下来吹。”
他正忙着,头也没抬,手里的笔指了指书桌边上放着的擦头巾和电吹风。
“人为什么一定要吹头发呢?”舒服的被窝叫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