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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时珹起初还尝试着喊他,后来发现实在是喊不动,就干脆长臂一伸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亲自给他换上校服裤子,拎着他到浴室去看着他刷好了牙然后就给他套上外套再塞进车里,但是夏嵩月实在是太怕冷了,哪怕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喜欢缩成一团,戴着卫衣帽子下巴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清澈剔透的眼睛,看上去就像只软软漂亮的猫科动物,比他养的那只小灰猫还要娇气。
    “我以后一定要搬去一个只有夏天的城市养老。”露出的半截指头抓着笔,夏嵩月就着季时珹的手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温水,第一百零八次仰起清澈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强调道。
    季时珹替他拉了拉说话时歪在一侧的围巾,将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完了,“你就想吧,世界上没有只有夏天的城市。”
    钟子宁本来是在埋头做题,闻言忍不住转过身来插了个嘴,“有的,热带国家就有。”他看着浑身上下裹着严严实实,只露出了小半张漂亮的脸的夏嵩月,一双狭长好看的眼眸带着些许笑意,“以后要不要一起去?”
    夏嵩月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一下,望着钟子宁似乎是在考虑,还没开口说话,季时珹就将他脑袋上的卫衣帽子拉了下来,盖住他的眼睛,隔绝了钟子宁的视线。
    钟子宁:“......”
    季时珹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眸光幽幽深深,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钟子宁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穷凶极恶的猛兽盯着一样,心头一阵发憷。
    等夏嵩月将帽子抬上去的时候,钟子宁已经转过身去写题了,向来板正的脊背塌下去一些,像是受过什么严重的打击一样,焉了吧唧的。
    期末考试那天,周睦阳拉着夏嵩月到走廊上,绕着他走了一圈,然后在他面前站定十分虔诚地双手合十鞠了个躬,一边拜一边嘴巴里还念念有词,“考前拜一拜,期末不挂科,考前摸一摸,下笔如有神。”
    话音刚落,夏嵩月就感觉周睦阳用手在他手背上蹭了蹭,然后一副心满意足、夙愿达成的样子。
    夏嵩月嘴角抽了抽,没忍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周睦阳还没说话,薛晓漓就从课室里探了个脑袋出来,好心地给他解释,“他说他要拜考神,沾沾运气,期末考个好成绩。”
    夏嵩月的嘴角抽得更厉害了,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薛晓漓就继续说道:“他本来是想拜季时珹的,但是担心季时珹一拳把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就退而求其次找你了。”
    夏嵩月抽了两次的嘴角硬是扯出一抹小小的弧度,笑容凉凉地看着周睦阳,“我是退而求其次那个,嗯?”
    第31章 沾沾运气
    他这一声尾调略微上扬带着三分危险七分冰冷的调调实在是太季时珹了,周睦阳惊得心肝一颤,忙不迭讨好地笑了笑,“夏小爷,你别听薛晓漓鬼扯呢,在我心里,你就是第一。”前提是如果没有珹哥的话。
    夏嵩月自然是知道他那点藏不住的小心思,也不会真的跟他生气,他抬起手,神色怜悯地在他脑袋上摸了一下,语气十分惋惜地道:“为了惩罚你,小爷决定把给你的运气都收回去,你再也不是一个出的都会,蒙的全对的智障幸运小宝贝了。”
    做完这一切的夏嵩月头也不回地走了,全然不顾反应过来之后的周睦阳撕心裂肺苦苦哀求的声音,“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把我的运气还给我......”
    许是周睦阳吼的那一嗓子太大声了,夏嵩月回到考场的时候,后桌的季时珹身子微微前倾,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嵩月本来想直说,但是季时珹温热带着些许冷调香气的呼吸打在他耳廓上,让他感觉略微有些痒痒的,漂亮的眼珠子微微一转,他嘴角一弯,转过身去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笑道:“刚刚从周睦阳那里学来的,沾沾考神运气,期末考试就不会挂科。”
    夏嵩月的手指白皙而纤细,像是柔软的花瓣一样,指腹温热,划过的时候还能闻到他手上青柠味的护手霜,季时珹被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浑身一震,始作俑者却是没心没肺地将头扭了回去。
    夏嵩月百无聊赖地拿出一支笔搁在手里转了两下,忽地感觉卫衣帽子被人扯了一下,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往后仰去,一片略微冰凉柔软的肌肤猝不及防地贴在了他的脸颊上,手上的笔“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季时珹的脸颊贴着他轻轻蹭了两下,离开的时候嘴角若有若无地擦过了他的下颚,面对夏嵩月惊讶得瞪大的眼睛,他神色淡然地道:“沾沾运气。”
    “......哦。”夏嵩月摸了摸鼻尖,有些呆滞地将头转了回去,隔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季时珹是年级第一,哪里需要沾个什么鬼运气,他肯定是跟他对付周睦阳一样,想把他的运气收回去,真是太阴险了。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学校就放假了。对于都进入全国赛的季时珹和夏嵩月来说,好不容易盼来的寒假其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玩,除了每日必备的刷题任务之外,夏嵩月仅有的一点空余时间都奉献给看小说和画画了,而季时珹似乎也有事情忙,虽然做竞赛题占用不了太多时间,但是他一天到晚都泡在书房里,对着电脑不知道捣鼓些什么,经常两三点才睡。
    这天夜里夏嵩月做了个梦,醒来感觉口干舌燥想去楼下倒杯水喝,走出卧室的时候却看到书房里还亮着灯,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凌晨三点,他略微犹豫了一下便走过去,就着半开的门就看见季时珹颀长挺拔的身影正坐在电脑前,他节骨分明的长指灵活而迅速地敲击着键盘,时不时停下浏览着什么,神情专注而认真,像是在做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