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维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的胃确实被打伤了,但是并没有到差点儿胃出血那么严重,相比之下,他缺了颗牙齿,鼻青脸肿的脸看起来更伤一些。
看见季时珹的那一刻,孟维脸上愤怒的情绪暴涨,握着拳头就要冲上来,夏嵩月下意识地将季时珹护在了身后,却见孟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走了两步就猛地定在了原地,眼中愤怒与恐惧的情绪交织,目光恨恨地看着他身后的季时珹,咬牙切齿地道:“季时珹,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看着孟维一副随时都要扑上来撕碎人的狰狞样子,夏嵩月不由得警惕地看着他,一张精致如白玉般的面容线条绷得紧紧的,他的个头比季时珹要稍矮一些,人长得漂亮文弱,气势却很一点儿也不弱,强硬起来的时候像只忠心护主的小狼狗。
孟维很快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拉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却是落在了始终将季时珹护在身后的夏嵩月身上,唇角忽然勾起一抹阴冷讥讽的笑意,他道:“也就只有你那么蠢才会觉得他是好人,迟早有一天你会变成第二个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夏嵩月撇了撇嘴,抬起白皙的手朝他比了一下自己漂亮的中指,把孟维气得又瞪了他一眼才走。
“你别把孟维的话放在心上,”夏嵩月一边帮着季时珹折被子,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相信你。”
季时珹的东西很少,除了床铺被单,就是衣柜里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书,一个行李箱绰绰有余,夏嵩月把行李箱合上的时候,就看见季时珹走到了宿舍门口,踮起脚从门框上取下什么,然后又走到了床铺前,将黏在他床铺顶上一个小小的黑色的东西拔了下来。
夏嵩月隐约记得在一些网页上里见过这个东西,略微有些迟疑地开口:“这是,针孔摄像头吗?”
两个针孔摄像头,一个装在墙上对着门口,一个装在床铺上对着他的书桌,夏嵩月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很多东西,季时珹说他在课室午休的时候发现孟维拿了他的耳机所以才去找他要回来,课室离宿舍有一段距离,季时珹之所以不用回宿舍就知道,应该是看了手机里的录像,那么学校论坛上的那些视频......
看见夏嵩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怔愣地看着他,季时珹漆黑幽深的眼眸微微染上了几分嘲弄的笑意,“不是说相信我吗?怎么......”
话还没说完,夏嵩月忽然两步上前将他手里的针孔摄像机抢了过来,接着就打开窗户抛了出去,宿舍背后的窗户楼下有条水沟,一堆烟头和腐烂的食物残渣,定期会有人清理,就算有一天被人发现了,那针孔摄像机都泡烂了,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夏嵩月松了一口气,一转身,就看见季时珹面瘫似的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抹错愕又惊诧的表情。
夏嵩月白皙的手指摸了摸鼻尖,脸上浮起一片后知后觉的歉疚之情,“抱歉啊,这样处理应该安全吧,如果你心疼那两只针孔摄像机,我把钱赔给你吧。”
像是独自被关在黑暗的牢笼里很久,已经习惯了自己舔舐伤口的野兽突然被人摸着头关心了一下,非常不习惯和陌生,季时珹漆黑幽深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很久,嗓子里才低哑带涩地发出声音,“......为什么?”
夏嵩月叹了口气,语气认真目光坚决地看着他,“虽然我不赞成你这样做,但是你真做了,我也得替你兜着,季时珹,我说过我相信你,就会一直相信下去。”
夏嵩月不是傻子,在他看来,积极的人生态度并不是毫无原则地牺牲自己对他人好,也不是以德报怨一退再退,而是明辨是非,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知何可为何不可为,用合理合法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虽然他永远没有办法体会到季时珹的全部心情,但是他希望季时珹能够摆脱过去的阴影,重新习惯活在阳光下。
季时珹没有说话,微微垂下的修长睫毛在眼下划出淡淡的阴影,让人没有办法看清楚他眼里波动的复杂情绪。
将椅子摆好了之后,夏嵩月抹了抹额头上的薄汗,对着站在窗台前出神的季时珹喊道:“可以走了,刘阿姨今天做了你喜欢的吃的清蒸扇贝,叫我们早点回去。”
回过神来的季时珹刚想反驳一句他没有爱吃扇贝,夏嵩月却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抢先一步说道:“你别说你不爱吃扇贝,我昨天晚上明明看见你夹得最多。”
季时珹第一次在嘴皮子上被堵了个结结实实,向来冰冷没有情绪的面容难得露出一丝无奈,他走过去握住了行李箱的拉杆,说道:“走吧。”
晚上夏元庆特意绕了路到B城最出名的顶级甜品店买了个栗子蛋糕庆祝季时珹搬进来,只不过季时珹不喜欢吃甜的,所以大半的蛋糕都进了夏嵩月的肚子。
季时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夏嵩月半躺在飘窗的软垫子上,长腿交叠搭着一侧的矮凳,一只手上下打圈摸着自己的肚子消食,另一只手举着本侦探小说正看得津津有味。
季时珹眉头微蹙,走过去拉了拉他的手腕,“别这样坐,对骨头不好。”
第22章 交个朋友
夏嵩月将视线从书里拔了出来,仰着一张精致漂亮的面容看着他,一双圆圆漂亮的猫儿眼带着几分委屈,活像只赖皮的小猫一样说道:“不这样坐我难受,晚上吃太多了,要不你帮我揉揉,不然就别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