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你最后一道大题没写,谁知道你会不会呢?”
陈尘看了看说话的两个男生,缩在沙发里明显没什么底气,强行给宋知意挽尊的。
“不服气啊?最后这道题不难,圆锥曲线套路题,就是计算比较麻烦。”陈尘勾指将宋知意的试卷来回翻页,淡淡道,“一个小时,急着写完不顾正确率,错了就是错了,没得洗。”
他,不急不缓,稳操胜券。
一中人,敢怒不敢言。
韩深看到这一幕其实挺出乎意料。
在他印象里陈尘非常擅长收敛锋芒,说白了就是明明随时可以装逼,偏要平易近人。相处了快一个月,没见他跟谁红过脸,李斐说他认识陈尘四年,除了微笑和面无表情,就没见陈尘流露过其他情绪。
现在韩深才确定,陈尘不是圆滑含糊、一团和气的老好人,他原则坚定,底线明确,自信骄傲,对情绪的自控力极强。
所以人人跟他做朋友,人人都打心底敬畏他。
敬畏。
韩深回味了一下这个词。
操,有毒。
一中附中的局部械斗到此结束,计算两边人马的平均分其实没意义,本来就给他俩装逼当陪衬的。
陈尘收拾东西打算离开,被章鸣叫住:“哥,你不听他给女朋友道歉?”
“听什么听,别人的家事。”陈尘到韩深面前,曲起一根手指往他领口一勾,十分轻佻:“走了。”
韩深推开他:“别他妈碰我。”
重新路过圆台,依然摇头晃脑人声鼎沸,不过换了另一个男生抱吉他坐椅子上唱歌。
陈尘拉住韩深问:“你们坐台怎么收费啊帅哥?”
“坐什么台——”韩深反应过来,给气笑了,“不收费。”
“点歌不要钱?”
韩深说:“看眼缘,顺眼的不收,不顺眼的收。”
陈尘往鼻尖一指:“你看我顺眼吗?”
韩深后退一步作势将他打量:“你这样的,我一次收一千。”
“卖身都没这么贵。”
韩深挑眉:“一次一千还贵?”
陈尘也如出一辙将他打量,笑笑说:“你这样的,一千确实便宜了。”
“你他妈——”
话题兜兜转转,又被占了便宜。
韩深探手勾他的衣领,可陈尘今天超级凶,跟他一路拉拉扯扯地打到角落,都没真动手,就是推推搡搡,搂搂抱抱。
韩深小揪揪被抓散,刚捡起发绳,来了个视频电话。
看到屏幕时韩深指尖顿了顿,给手机推陈尘手里,点了视频,毫不在意地对镜头扎头发。
抬起的手臂翘起清峋的骨形,白T恤被摆荡的开阔,撩头发时露出耳侧小而亮的耳钉,邪性中带着冷淡的美。
陈尘本来站的懒散,指骨无意识捏紧手机边缘。
扬声器穿来个男声。
“诶哟,祖宗!”
声音挺撩人的,偏低,有温度,又带点野。
“你这儿是在哪儿呢?玩野了是吧!”
“玩你大爷。”韩深直接怼。
“这么久没见,第一句就问候我亲人,谢谢!谢谢祖宗!”
嗓音带笑,说话也宠,好像想把人拉进去溺死。
但韩深面无表情,显然不吃这套,绑好头发探指来勾手机,陈尘递给他那一瞬间,男声说:“祖宗,一个月没见你了,凑近点,让我闻闻什么味儿。”
“草你爹谢之航你说话能别这么恶心吧唧的吗烦他妈不烦!”韩深立刻翻脸。
男声静了一会。
手机偏过给陈尘摄入镜头,他恍然大悟哦了声:“跟帅哥在一起?难怪对我这么没耐心。”
跟个捉奸在床的冤大头一样。
争风吃醋、莫名其妙的意味太明显,陈尘忍了一下没忍住,侧过视线笑笑:“是啊,跟我在一起。”
说完看到视频里谢之航的脸,只一眼,陈尘就笑了。
这人五官相当俊朗野性,不过唇角戴颗银环,头发接着花里胡哨的发辫,眉峰剃了两道杠,耳廓一排排戴满黑色耳钉,正含着一指棒棒糖,咬了咬牙,舌钉在红肉间若隐若现。
物以类聚。
韩深朋友都这样?
“还真他妈在一起——韩深!”谢之航声音大了一点,隐藏怒火。
韩深舔了舔唇,脸上烦躁肉眼可见地飙升,估计这儿在谢之航跟前会被一拳砸进海底两万里:“别发神经,啊。”
“怎么就发神经了?!啊?!”谢之航回吼。
韩深有点累。
谢之航这个b,不太看得懂,一个名声狼藉的渣男海王。
曾经韩深在排练室累睡着了,惊醒时发现他禽兽似的趴自己身上,亲到了脖子。韩深都不敢想象还被他亲过哪儿,总之那一顿揍,揍得谢之航在医院躺了一周。
不过谢之航出院了又跟没事人似的继续发情发骚,一口一个祖宗叫得越来越甜。
有共同的朋友,韩深也不太在意这些细节,很快和好如初,但一见他发骚立刻重拳出击,打着打着谢之航就老实了。
不过有时候谢之航会莫名其妙来劲儿。
比如现在,真的让他烦死。
陈尘感觉气氛诡异,指了指镜头:“……有什么误会?需要我解释一下吗?”
丢人现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