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川顿了两秒，“我们公司想请一位摄影师，拍摄公司高层的宣传图。”
    “摄影师？我还在北京，你们需要摄影师，可以直接找诗尤呀。”叶自舒有点奇怪。
    “我也在北京。”许烟川声音中有些期待，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她了，“给我们投资的集团就在北京，我这几天过来出差，顺便拍宣传图。”
    他已经问过集团了，他们也正好需要摄影师，见他有推荐的，欣然同意接受他的引荐。
    许烟川现在在北京？
    为了拍宣传图？
    上了一晚上课，叶自舒脑袋有点涨，她按着太阳穴，思索许烟川来北京的原因。
    只有一个原因。
    她来北京已经一个半月了，这一个半月里，她眼看着许烟川给她发的食物照片里，做的菜越来越像样。
    要说心里没有半分波动，是假的。
    但她认为等她在这里待满两个月后再回去，会与许烟川更生疏，他也会渐渐放弃。
    可他在这个时候竟然来了北京。
    她沉默的那几秒，许烟川听出了对他的不欢迎。
    他已经习惯不停被她拒绝。
    “可以吗？”他声音有点低。
    应斯年收拾完所有东西，准备叫叶自舒的时候，看她站在原地，还以为她是在发呆，“叶子，快收拾东西回去了。”
    许烟川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一紧。
    那男人话音刚落，他就将人认了出来。
    是那个叫应斯年的人吧。
    他们如此熟悉。
    他叫她叶子，还说“回去。”
    另一个男人对他的舒舒说回去，他却连问那人是谁都不敢。
    叶自舒回头，对应斯年说：“我打电话，你帮我收拾下，马上。”
    她这才对许烟川说：“可以啊，什么时候？我周一到周五都有课。”
    不知为何，她感觉许烟川的声音低落了许多，她听到许烟川说：“明天。”
    明天是周六。
    叶自舒对他突然的低声线有些莫名，“好。”
    “舒舒——”就在她要挂电话时，许烟川忽然叫她名字。
    这个称呼，叶自舒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因为分手后，她让他不要再这样叫她，她顿了顿，在电话中也不想去纠正，“嗯？”
    她轻声问。
    她应下“舒舒”的这一秒，许烟川忽然又鼓起万丈勇气。
    至少在这一刻，她没有坚决地不许他这样叫她，而是应下了。
    那个叫应斯年的男人，或许只是男同学而已。
    许烟川眉目之间升起丝丝暖意。
    “你住哪里？”
    还没等她回答，他便又很快地说：“公司没有安排住宿，我对北京不熟，现在还在机场，不知道该去哪。”
    叶自舒把手机拿开，看眼时间，“你现在还在机场？”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嗯。”他声音低到她快听不见。
    “我把酒店名发你微信，你把你身份证正反面拍给我，我去看看酒店里还有没有房间。”
    叶自舒一一安排着。
    许烟川越听，眉眼之中笑意越深。
    她没有拒绝他。
    等挂完电话，叶自舒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对许烟川心软了。
    想到他独自一人在偌大的机场待着，这么晚了没有地方去，就下意识给他安排。
    叶自舒拧住眉心。
    可他一个大男人，又不缺钱，找酒店又哪里是什么难事？
    “你的东西也收拾好了，”应斯年出教室，把她背包给她，“你这什么表情，怎么了？”
    “我...你先回去吧，我有个朋友等会要来......”叶自舒头脑里乱乱的，一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朋友，从漫城到北京的？”
    “嗯。”叶自舒轻蹙着眉。
    “我陪你去接不就行了。”应斯年以为是女性朋友，不知道她反应为何这样。
    “他自己能打车过来。”叶自舒咬唇，在市中心给许烟川定了家酒店，把地点发给他。
    应斯年看完全程。
    看来不是女性朋友。
    “男朋友？”叶自舒神色复杂地摇头。
    应斯年懂了，“前男友。”
    “算吧。”叶自舒把双肩包背上。
    “算？这种关系有什么需不需要算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应斯年皱眉，他最讨厌纠缠不清。
    “是。”叶自舒又咬住唇。
    “他纠缠你？”应斯年问。
    叶自舒下意识不想把许烟川与“纠缠”这两个字绑在一起。
    分手以来，在她的观念中，他的行为其实算不上“纠缠”。
    送零食，送完就走，连话都没有与她多说一句。
    在小巷中出事，他因她受伤，也没有借伤卖惨想留在她家，而是体面离开，还一声不响地给楼下重新安了路灯。
    送饭，她没有吃到。之后他就自己给自己做，只是每天会给她发过程，发失败或者偶尔成功的结果。
    她不回，他也坚持着。
    并没有过多打扰她。
    所以，这也算不上纠缠。
    应斯年看出她的犹豫，“你想和他复合吗？”
    叶自舒这次没有犹豫，直接摇头。
    “那不就是纠缠，他都追到北京来了。”
    “他来北京是因为工作.....”叶自舒下意识反驳，却发现这个理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应斯年面上带了浅笑。
    “别找那么多借口了，如果你想和他复合，享受着他的纠缠，那当我越距。如果你不想，那他就是在纠缠。”
    叶自舒不说话。
    “想摆脱吗？”
    这次叶自舒点头。
    她自己虽已有了新开始，可很明显，许烟川还留在原地。
    她早已不再恨他，所以也希望他能走出来。
    他们都该去拥抱新的风景。
    “我帮你。”
    叶自舒还没问他怎么帮。
    应斯年就提着她书包带顺带着她往前走。
    “去哪啊？”脚步这么急。
    “去见你前男友。”
    ... ...
    叶自舒没有拒绝他叫她舒舒、还给他安排她自己住的酒店。
    打车前往酒店的一路上，许烟川眼角眉梢都带笑。
    下车，看到酒店名字时，他弯弯嘴角。
    然后低头打量自己的穿着。
    牛仔衬衣牛仔裤加皮鞋。
    出租车司机还没开走，许烟川对着车窗打量自己。
    虽然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但自己精神还好。他理理头发，头发也没乱，衬衣还算整整齐齐。
    对着车窗整理完，看到车窗里动作麻利整理自己的人，许烟川忽然绽出笑意。
    原来许久没见自己心上人，终于要见到的时候，是这种心态。
    期待又紧张，但心中充满快乐。
    许烟川抿住唇，笑意从唇角蔓延开。
    出租车司机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