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尖透着还未来得及褪去的薄红,瞳孔里氤氲着的水汽和美酒一样醉人,泛着细碎的暖光。
“……怎么了?”陶想直觉谢瑜应该在想些什么,从他的一贯作风和此时的情景来推断,也许还是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可是睁大眼睛看过来的谢瑜却并不回答陶想。
他就这么歪着头,直勾勾地看了一小会儿。
直看的后者脸红心跳,想要撇过头去逃避时才撇嘴笑了起来,如同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幼童一般弯着眼睛,一把揽住了陶想的腰。
借着两人之间的高度差,他就势将脑袋埋在了陶想的腰侧,如同一个庞大的挂件一般,沉甸甸的坠在陶想腰上。
“谢瑜?”
这个动作严重影响到了陶想手头上的工作,他有些无措的拿着吹风机,低头叫了谢瑜一声。
“先放开。”
陶想无奈的轻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示意谢瑜放手坐好,“头发还没吹好。”
可惜处于某些情况下的谢瑜根本不可能被说动。
他不仅没有听话的放手,甚至还搂的更紧了。
“不放。”谢瑜瓮声瓮气的说道,还挑衅似地,用热乎乎的脸蛋蹭了蹭陶想。
“……”陶想沉默了。
就像谢瑜发觉陶想的性格有固执难搞的部分一样,陶想也在久别重逢后的相处中,发现了谢瑜格外幼稚的一面。
不放就不放吧。
陶想伸长了手臂,想要把已经被他关掉的吹风机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只是他这个动作牵引起的身体幅度过大,显然引起了谢瑜的误解。
“不许挣开,不许动。”挂在他腰间的谢瑜猛地加大了力道,双臂紧箍在陶想的腰间,呈现出压制的姿态。
他的言辞颇有些命令式的意味儿,偏偏语气却听起来奶声奶气的,根本不坚定。
真就是一个不想长大的“小霸道”呗。
陶想的父亲曾经教育过他,对付那些霸道又幼稚的小孩子们时,既不能态度强硬的拒绝,也不能完全的放纵,最好的方法是问清楚他们到底想要些什么,亦或者是想干些什么。
于是回忆了一遍带孩子经验的陶想叹了口气,用右手轻拍了一下谢瑜的后颈,语气温柔地问他:“你想干什么呢?谢瑜。”
“……”谢瑜还是不肯说话。
唯独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贴在陶想腰侧的皮肤更烫了。
因为看不见谢瑜的脸,所以陶想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僵持着的两人之间,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陶想感觉到谢瑜紧搂着他的手臂开始放松,却并不撒开,而是用指尖挑开了他的衣服下摆,轻缓的将手探了进去。
“你好瘦。”
陶想听见谢瑜这么说,音色低沉,分辨不出情绪。
他纤长的指尖在陶想的后腰游曳了一会儿,随后逐渐下移,隔着厚实的布料,似有似无地划过了尾椎骨。
陶想怔愣了一瞬。
反射弧奇长并不代表人笨,尤其是在他静下心来,仔细思考的时候。
徐逸凡常说,判断一个男人好不好色的方法,就是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探探他有没有出气。
谢瑜同样是男人。
活着的,会喘气儿,有需求的男人。
“谢瑜。”
想明白了的陶想长吁了一口气,吹风机被他抬手掷在了沙发上,动作随意的浑然不像他的一贯作风。
他将空下来的双手背在腰后,摸索着抓住了谢瑜不安分的手指,将其强制挪到身前。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摆脱了禁锢的陶想蹲下身来,漆黑明亮的瞳孔平视着谢瑜,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他的右手按在谢瑜肩头,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同意了。”
这些话里面隐藏的深意他都明白,语气却偏偏如此淡泊,仿佛这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
陶想感觉到了谢瑜的颤抖,比上一次更为剧烈。
原本挂在陶想腰上的“小霸道”被按在沙发上坐正,蓬松微卷的短发垂落在他的额间,半掩住了他宝石一般璀璨的双眸。
这实在是有些诡异的情况。
安静的,平和的陶想第一次没有害臊,以最平淡不过的语气说出了让谢瑜心跳加速的虎狼之词。
从未在陶想面前表现过羞涩的谢瑜却头一次涨红了脸,表现出了罕见的手足无措。
不常见的谢瑜看起来比平时更好看,让陶想的呼吸都有些凝滞。
他的肩头落了一点水光,顺着锁骨的弧度流淌,极慢的活动在白皙光滑的肌肤上。
“谢瑜……”
陶想的神色恍惚了一下,简单的几个字被他放在舌尖上反复咂摸,拖出了一个悠长发颤的尾音。
他抬高了自己的右手,温柔的手心轻覆在谢瑜发红的脸颊上,指尖虚浮地描摹着谢瑜的轮廓。
这个青年闻起来就像是一阵穿拂过森林的风,带给了陶想盎然生意的同时,还透着花朵的醉人甜香。
他是逐色之欲的尽头。
是比陶想本身,还要更值得珍视的存在。
在陶想发呆的这段时间里,谢瑜率先从懵逼的状态里清醒了过来。
他看清了陶想眼中的自己,茶褐色的瞳孔不由自主地震颤了一下,忽然就抬手抓住了陶想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