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看他一直在吃甜食,所以选择了清淡解腻的茶水,而不是咖啡。
真是个细心的人……
庄栖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阮静时适时道:“我手艺不好,但愿这茶叶还行,能给撑撑面门。”
“很好喝。”庄栖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茶叶确实不错,比他买过的,三十块钱一斤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他一个地地道道的外行,都能感觉到茶刚入口时,有种说不出的绵柔感,舌尖像被什么丝滑的东西包裹住了,气息间也染上了茶叶的清香。
这是不错的体验,至少让他明白了,茶不仅仅只有“树叶泡水”,这一种简单粗暴的表现形式。
从喉咙到胃里,都变得温暖起来,庄栖捧着茶杯,很快又陷入不小的困扰中。
他在夸完阮静时之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新认识的人,要想快速拉近关系,能聊的除了工作,那便只剩下兴趣爱好。
可这两个话题,用到身边这个一看就来历不凡的男人身上,似乎便有些行不通了。
直接问人家,你干什么工作的,在哪里高就?
人家给你回一个“总裁”,“总经理”,或者像金成书那样自己开个小公司当老板,都是有可能的。
不再多问两句,话题就聊死了,再往下详细追问,有显得自己像套近乎抱大腿的。
这肯定不行。
聊聊兴趣爱好?
这更不行了,又不是在相亲,人家喜欢什么东西,关他什么事了,凭什么要告诉他?
作为一个社交能力不合格的渣,庄栖期待阮静时继续说话,最好一直别停,这样自己只要考虑怎么回答。
身边有什么东西蹭了过来,庄栖莫名,因为这个触感,显然不属于一个人,蹭在手背上有点毛乎乎的。
庄栖低头看过去,只见两人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蹦上来一只猫,它的动作应该很轻,算得上蹑手蹑脚,以至于庄栖之前都没感觉到有什么动静。
从他现在的角度,可以看到猫耳朵上有块黑,脖子上围了条深色格子方巾。这只猫迎着他的目光一抬头,圆圆的脸盘,比他见过的所有猫都要大。
庄栖像对待新鲜事物一样,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摸摸它。
爷爷猫是什么时候上来的,阮静时也没有注意到,它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阮静时一个回神,大脸爷爷猫已经在旁边坐着了。
现在说什么也迟了,他只能提心吊胆,看庄栖的手指试探地触了下爷爷猫的耳尖,那耳尖动了动,顶端立着的短毛,在庄栖指腹上扫了扫。
这种感觉很稀奇,毕竟是外面的猫,庄栖对它的态度还是很谨慎的,摸完了耳朵,手指落在它头顶,挠了挠它的额头。
大脸猫并不排斥,还微微扬起脖子,眯起眼睛把脑袋往他手指下送,毕竟对任何一只猫来说,这都是一种顶级的享受。
阮静时趁机问道:“你喜欢猫吗?”
不明真相的庄栖,干脆把爷爷猫抱到腿上撸,这猫的脸也太大了,还这么的圆,看着手感真好:“现在应该算喜欢。”
庄栖想到了一去不回头的傻猫,神色黯淡下来:“虽然猫都是没感情的。”
阮静时:“!!!”
怎么会?
我心里有没有你,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
“在没捡猫之前,我觉得猫很凶,爪子很尖,喜欢挠人咬人,掉毛,还有寄生虫传染病……”庄栖说,“捡了猫后,我发现,猫不仅骗吃骗喝,还骗感情,今天找你喵喵喵,明天扭头要了别的小母猫,又渣又花。”
阮静时差点让他的话逗笑了,庄栖是用右手在撸猫,爷爷猫的脑袋越仰越高,最后把下巴送到了庄栖手底下。
他一直闲着的左手,无意识地搭在了沙发座椅的边缘,阮静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将自己的手,覆盖在庄栖的手背上,手心有些被他的关节硌到了。
这是一个危险的举动,很有可能触发庄栖浑身的警报,一下把人激得开启警戒系统。阮静时在赌,赌庄栖对他的容忍度,要高那么一点。
“不会的,”阮静时说,“你的猫,他很在乎你。”
庄栖整个人果然紧绷了一下,不太确定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背,顺着考究的衣袖往上看,视线最终落入了身边那位公子哥注视他的眼中。
几个意思?
之前也没见这么热络,不是自己捧着本杂志看半天吗?话也没见有几句,怎么突然热情了?
庄栖想到他刚才的问题,又看看自己手里正在撸的猫,恍然大悟。
原来是位爱猫人士啊,难怪他会出现在这里,不一定是来找二少的,是他自己想来吸猫。
他应该就是二少说的,交了智商税的冤大头。
庄栖又看了眼他还没拿开的手,这是对自己的“爱猫行为”,表示肯定吗?
那自己好像知道,该和这人聊什么了。
庄栖把腿上的爷爷猫抱到地上去,落了地的爷爷猫也没闲着,阮家的猫猫观光团,早已在悄无声息中,占领了这片区域。
阮飞驰猫从零食拼盘里拆了包小鱼干边吃边看戏,看到爷爷猫过来了,它把两爪间抱着的小鱼干整个叼进嘴里,锋利的爪子一划,给爷爷猫也拆了一袋。
奶奶猫看着这一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走私”的爷孙,眯眯眼和蔼可亲,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