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鸣感到一阵无语。
车子缓缓停下。
祁鸣回了房间,顺路在楼下超市买了菜回去,在家里简单做了一道适合当夜宵的小菜。
他记得,顾得白以前就经常做这样的事,在某个晚上准备夜宵,到他工作的地方突袭。
祁鸣不太明白该怎么做才算是也有些付出,只是打车到了顾得白的住处,到了以后,却发现里面黑着灯,不像有人回来过的样子。
他知道备用钥匙在哪里,摸出来以后开门进去,果然冷冷清清。
放下饭盒,祁鸣再次给顾得白打了电话过去。
这一次,竟然很快接通了,奇怪的是,顾得白似乎压着声音。
“你在哪儿?”
“啊?我,我刚睡下了,在家呢。”
“这么早么?”祁鸣看了看表,虽然他是在外面吃饭,聊了一阵子,喝了点饮料才回来的,但对于年轻人来说,才十点,还不是会熄灯的时间。
又不是有门禁的宿舍。
而且,顾得白有几个家?
“也没睡着……”
“你怎么这么小声?旁边有人吗?”祁鸣心里忽然有点怪异,顾得白的声音太低了,就像是怕被谁听到发现一样。
也像是怕吵醒谁。
“那还是改天再联系吧,我挂了。”
“不是,我身边没人……”顾得白小声争辩了一句,声音不但很小,还变得很闷,像是闷在被窝里似的,“我明早再给你电话,晚安鸣鸣。”
祁鸣放下手机,对着没开灯的客厅静了一会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几条消息蹦了进来,祁鸣随手滑开,不小心点错,点到了原野的对话框里。
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很久以前的话题,他平日里和原野来往并不多。
思考片刻,祁鸣发出了一条消息。
【你知道顾得白在哪里吗?】
……
片刻后,病房内的顾得白收到了一条来自原野的通风报信。
【老大别啃烤鸡翅了!嫂子杀过来了!】
草。
顾得白连忙床中惊坐起,把饭盒和筷子藏起来,干脆利落地刷牙洗脸洗手,还收拾了一下头发,拿起自己的手机和钥匙,冲出病房门。
这个私人医院太养生了,医生护士比妈妈还严格,九点就熄灯,十点就不许到处串门,因为他是胃病进来的,夜宵都是做贼一样偷偷吃,吃完还要毁尸灭迹。
好在,这个时候楼道里没什么人了,他这个房间离护士台很远,不碍事。
到点以后,电梯间会锁,只能从里面打开,外来访客已经没法进来。顾得白就特意溜到那扇门的门口,把锁打开,将门锁固定住卡死,无法再关严,然后才溜了回去。
也算给祁鸣留门了,嘿嘿。
没过多久,祁鸣就到了,他也知道有个门禁时间,本想着给顾得白打电话让他来开,结果出了电梯,一推门,竟然么锁。
他已经特意放低声音了,来到楼道后,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祁鸣下意识屏住呼吸,被拍肩膀的时候已经准备鞠躬道歉了,回头的时候,却发现不是护士。
是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同样在这里住院的……任之乾。
“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
“……我不是来看你的。”
祁鸣手上还提着看望病人的饭盒,他庆幸自己没有做太重口味的辛辣刺激的东西,比较清淡,实际上是很多调料他并不清楚放在了哪里。
这样的夜宵,顾得白应该还是可以吃的,如果不可以吃,他也不想让给任之乾。
他转身离开,向前走了几步,对着房门的门牌号寻找顾得白的病房。
任之乾就抢先一步,跟上去,抓他的手臂,“鸣鸣,他说你和他在一起了,谈恋爱的关系,他在骗我对不对?”
“谁说的?”
任之乾笑了,“当然是那个顾大总裁,他还说你喜欢他,我差点就信了,他看起来就是那种最擅长撒谎糊弄人的,我没说错吧?”
祁鸣站住了脚步,转过身。
任之乾见他终于肯认真直视自己,肯好好说说话了,有些高兴地笑了起来,“祁鸣,你还和当年一样,果然没变。”
“他还说了什么?”
“还说你……”
任之乾张了张口,竟然将那天听到的一字不落复述了一遍,并表示,“我还录音了,你要听吗?那语气真的很油腻,鸣鸣,你其实很适合独美的,他不适合你。”
祁鸣笑了笑。
“他的确有点喜欢乱说,事实也的确不是这样。”
“我就知道……”
“事实是,我不光愿意做这些事,还会在他生病的时候亲自下厨,做他最爱吃的饭菜,哪怕他并不想让我过来,还隐瞒了自己住院的事,那我也要坚持打听到地点。”
任之乾大受打击,表情都空白了。
祁鸣还嫌弃不够,继续补刀道,“而且我确实喜欢他,非常喜欢,哪怕知道他也许会遇到更好的人,也心甘情愿继续喜欢,一开始我的确和他不是恋人,那时候他心里有别人,一个死人,为了能和他在一起,我也甘愿做那个人的替身。后来发现是误会,我们才真的在一起了。”
“你……你你……你们……”
任之乾崩溃地瞳孔地震,“你疯了吗?!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