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松点,我们就是随便找的由头来庆祝,你可别有压力啊!”
“方块说得对,你看我在这里也没偶像包袱的,”兰之贤也微笑着和他说话,
“我能看出,你是个不错的人,值得交为朋友,大家是真心欢迎你的。”
“对,不用放不开。”徐公趁机开了个玩笑,“你就当大家都是自己人,就是那种顾得白欺负你以后,可以来找我们告状撑腰的那种自己人。”
祁鸣连忙点头答应,实际却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算是放松些了,算是不官方的,怎么算是放得开了。
他好像没什么这样的经验,论社交能力,他还是远远逊色于这些人的。
这些人很热情,也很友好,可惜他最不擅长应对的,就是这种距离之上的关系。
而且,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替身身份已经暴露了,不是顾得白的真正恋人,他们怎么反而更加热情了。
祁鸣下意识地就看向顾得白,视线中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求助意味。
顾得白被他看得心跳又乱了,手比大脑先行动,搂过他的腰,就带着人起身,
“他这次出来是休假的,不谈工作的事,时间差不多了,我之前答应带他去山坡上看看呢,先走一步了啊。”
众人说着笑着,听了他这么一句,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落在祁鸣腰间的手上。
仿佛在看一只罪恶的、充满邪念的、将纯洁小羔羊推入深渊的手。
顾得白:“……咳咳,走了啊。”
等他带着祁鸣终于离开那伙人,走出了一大段路,顾得白才反应过来俩人举止有多么亲密,莫名地有点心虚。
这是他靠合约,靠一个接一个的剧本骗来的亲密。
他昨晚只想着再拖几天,至少等离开这个小岛了,回到他们熟悉的城市了,再重新计划坦白的事,给祁鸣足够的时间去调整、接受现实。
结果一大早就被这么个‘惊喜’打乱节奏,再拖下去,假的就越来越像真的。
祁鸣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才遇上他这样的人?
顾得白走着走着,心情就不明朗起来,登岛的人一共十多个,其中徐公、方块、原野、兰之贤等人和他是比较熟的,占了一半,剩下一半,就是徐公的其它朋友,朋友的朋友,家属之类了。
如果他认真支开祁鸣,私下和这些朋友解释清楚来龙去脉,有原野作证的话,倒也不是行不通。
但这样一来,祁鸣成什么了?
祁鸣的问题,祁鸣的医生,这些隐私都会随之暴露在众人视线内,不暴露,那么就无法解释不图钱不图名利,祁鸣为什么签订这种合约,解释不通,就会让祁鸣被误会更深。
顾得白想到这里,已经完全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决定一‘渣’到底了。
他深吸一口气,“祁鸣,合约的事……”
“合约的事……”
祁鸣竟然也和他异口同声地说话了,连内容都一样是在提合约。
祁鸣朝他眨了眨眼,露出会意的神情,“我大概能猜到你要说什么。”
“猜到了?”顾得白惊讶,“那,你同意了?”
“是啊。”祁鸣点头,神情和顾得白有几分相似,也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做了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
“回头……别太晚,就今天吧,我就和你朋友们彻底澄清一次吧,那个合约的pdf文件还在我的手机里,我看这里什么都有,应该也能打印,看了这个,他们就不会继续误会你了。”
“什么?”顾得白懵了,像是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怎么和他想说的完全反着,“为什么?”
祁鸣在这时停了脚步。
他们在岛上四处乱走,不知何时,走到那一大片倒塌的多米诺牌阵中了,四处都是巨大的多米诺牌,方向依稀还很好辨认,看起来却很像是迷宫。
“反正,我们只是合约情人的事已经暴露了,我是替身他们已经知道,我不会缺钱,他们也知道。”
祁鸣看着眼前的牌阵,轻声说着,岛上的海风吹过,带来一阵大海的咸腥气,
“我想给他们看看合约,彻底解释清楚我答应成为替身的原因,否则照这个趋势下去,无论我说多少次我是自愿的,他们都还是会误会你在玩弄感情,误会我是因为太喜欢你,才甘愿受这个委屈。”
“可这个……是你的隐私。”顾得白艰难地开口,差点找不准自己的声音,满脑子都是祁鸣说的什么‘误会’,什么‘喜欢’,“被误会成喜欢我,喜欢到委屈自己,会让你很困扰吧,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只是不擅长、也不打算和任何人谈感情,但不是讨厌感情。”祁鸣疑惑地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在阳光下发亮,
“顾总,真正被困扰的人是你,因为我在这里,你的名誉和个人形象受到了很严重的损害,只有说出实情,他们才会重新理解你,解开误会。”
顾得白终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为了我?”
“嗯……可以这么说。”祁鸣笑了笑,迎着阳光,看起来比海风更加清爽,笑得顾得白大脑一阵眩晕。
顾得白定定地望着他一会儿,忽然走上前去,缓慢地把他抱紧。
祁鸣没有抗拒这个拥抱,只是轻拍他的肩背,然后听到顾得白用很低、很闷的声音在他耳边拒绝了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