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吧,这样应该会舒服很多。”
祁鸣向车后看去,如此这样的抱枕大大小小竟然还有几个,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添置的。
顾得白以为他好奇抱枕,“鹅卵石抱枕,喜欢么?”
鹅卵石……
原来不是没有图案花纹,是做成了石头样子。
别人的抱枕是小猫小狗小鸭子,再不济也是水果蔬菜荷包蛋,怎么可爱怎么来,顾得白的审美,竟然是平平无奇鹅卵石。
祁鸣鬼使神差地点点头,重新靠了过去。
有抱枕垫着,再调整一下姿势,竟然真的舒坦多了。虽然不至于像懒人沙发那么令人堕落,但比较刚才,已经是可以小睡一觉也不担心的程度。
“那……这样的休息方式,也喜欢?”
顾得白低头凑到他耳边,诱哄似的追问。
也不至于是喜欢吧,只是对比成反差。
如果不是顾得白想回味一下被白月光依偎的感觉,他绝对不会放任自己这样贪图享受,这样轻易接受别人的照顾。
没有后顾之忧,也不会赊欠人情,不会成瘾,就像他和顾得白在床上那样,安全、自由,又不会像单纯的金钱交易那么冰冷。
祁鸣心中熨帖,嘴角露出些温和的笑意,由衷地给了回答,
“嗯,喜欢。”
顾得白垂眼望着他,心脏又狂跳起来,
“我也喜欢。”
近期他实在暴露了太多马脚,就在刚才,他还以为自己铁定要被识破谎言了。
可他到底低估了祁鸣的宽容程度,也忘了祁鸣不是事事都会追根究底的人。
成也合约,败也合约……因为这个东西,祁鸣鲜少会和他谈论自身的喜恶,导致他现在都莫不清楚祁鸣喜欢的颜色、喜欢的气味、喜欢的花卉或是跑车牌子。
可要是没有这个合约,他要解释的,就不是什么白月光的事情,而是每一次亲吻、注视的理由了。
“再睡几分钟吧。”他摸着祁鸣的头发,心情颇好地用很低很小的声音呢喃起来,“你猜我有多少鹅卵石抱枕?其实我也不知道,让我数数看……”
祁鸣记得,车上的抱枕大大小小很低,尤其能靠在脖子后面的小枕头格外多,怎么也有十几个了。
结果脑子昏昏沉沉,顾得白什么时候从1数到了五六十,自己又从第几个抱枕开始做梦,都记不清了。
梦境短暂,让他回忆起刚刚认识顾得白的时候。
两人在酒店过了荒唐的一夜,第二天他随着生物钟醒来,第一眼就迎上了顾得白饱含温情的视线。
他不知道顾得白比他早醒多久,又这样安安静静看了他多久,见他醒来,就只是告诉他已经准备好了热粥,问他要豆浆还是咖啡。
他在梦中只觉得还很困,不想这么早起来吃饭,于是对着顾得白伸出手臂,将人拽回床上,
“要你陪我。”
车身忽然晃动了一下,祁鸣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发现已经到达机场。
不过十几分钟的睡眠,他竟然真的做梦了。
还好是梦。
他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头脑清明,想起梦里的场景和实际记忆出入很大。
那时候,他说的不是什么‘要你陪我’,而是把豆浆、咖啡、顾得白一起拒绝了。
记忆中,他当时身上还残留着不少痕迹,腰腿都发软,被扶着坐起身体时,因为顾得白太过直白的视线皱眉,语气冷淡,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也不必这么体贴殷勤。不谈感情只走肾,这是我们昨晚就有的共识,对吧。’
顾得白神情失落时,他差点以为自己真成了拔那啥无情的渣男,因为一时的鬼迷心窍惹上了麻烦。
“到了,我们下车吧。”顾得白给他揉揉肩膀后颈,“还困的话,飞机上有沙发床,可以继续补觉。对了,睡前要不要再喝点热的?”
祁鸣看着他关怀备至的样子,忽然就想起梦里自己说的那句仿佛撒娇一般的话,耳根一烫,立刻下车拿行李去了。
“不用了。”
顾得白:“???”
这是怎么了?
原野比两人到的早,远远看见他们的车,就在远处挥手吆喝着打招呼。
祁鸣拉着小行李箱,顺着那熟悉的声音看过去,然后愣在原地。
“你说的坐飞机过去,是直升飞机?”
顾得白也“嗯?”了一声,然后一起愣住,比他更懵,“我不知道啊。”
只见偌大的机场上,停了约莫三四架直升飞机,黑色的机身上印着银色油漆,画着不知道什么的logo符号。
几个人从直升机里探头出来,不知道聊着什么呢,爆发出一阵笑闹声音,其中一个还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顾d白你这个叛徒——!说好一起守寡到下个世纪的!!!”
顾得白直接一个矿泉水瓶抡圆了胳膊猛丢过去,臂力准度都过于惊人,擦着那逗比的头发掉进直升机里,噤声效果一级棒。
祁鸣的神情从困惑到震惊再到迷茫而凌乱,只需三秒,
“一起……守寡?”
这么、这么张扬高调的吗?
顾得白不是说,他暗恋白月光这个事情,只有原野知情?
等等,那个人曾经是顾得白的情敌?
可是为什么能用这么欢脱轻快的语气大喊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