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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没有你的生活,一切如常,我却觉得我
    我喜欢北京秋天的沧桑带点清爽,寒风凛凛,没有夏天喧闹和粘腻,让人很舒服,尤其是深秋,满街落叶,感觉北京城变成一个沉稳睿智、阅历丰富的成熟男人。可偏偏秋天转瞬即逝,一阵风刮得冷了,反应过来时这个成熟男人已经变得凛冽、凌厉,寒风瑟瑟,冬天悄然而至。
    已经很久没有提前下班了,我离开公司的时候路灯刚亮,可天还没有彻底黑,准时亮起的路灯显得微弱而可笑,尴尬。前段时间事情很多,基本都是凌晨才打车回家,回到家就摊到在床上,可以就翻来覆去睡不着,所以精神非常不好。事情告一段落,今天早早下班,走在路上就如这路灯一样,时间变得有些多余。
    我放慢脚步,平时背包都喜欢像售票员一样挂着半扇自己,觉得多成熟的包这么背起来都会很活泼,但是今日我单肩挎着包,双手插着兜,漫无目的的踩在整齐归在一堆的干枯发黑的落叶上,听着清脆的响声,那是它们生命中最后的绝唱了,配合着萧瑟的气氛,好像我也变得老了,满心尽是生活的疲惫。
    我不喜欢现在的状态,愁容满面,眼窝深陷,就差把亚健康和精神不济刻在脑门上了。天天虽然没什么值得动怒或者伤心的事情,但是心里就是被什么淡淡的朦了一层蒙版,不痛不痒,不痛不快。
    常乐在家养胎,闲来无事找我聊天我也爱答不理的。我刚走出公司不久,接到她的电话,接着一辆出租车停在我身边。她太了解我了,二话不说直接杀到公司接了我下班直奔老邪酒吧。
    到了酒吧,老邪看到我慢悠悠的推门进来说:“又来了?”当他看着常乐挺着大肚子跟在我身后进来,诧异地挠挠头嘟囔:“什么情况?”
    常乐跟他打招呼,然后费劲地爬上吧台边的椅子,他赶紧跑来帮她一把,这才勉强坐上高凳。
    我看她坐个椅子都这么辛苦,还一定要来陪我借酒浇愁,心里又感动又觉得她多此一举。我靠在她肚子上认真的听着:“宝宝,作为几个月就混酒吧的老司机,你有什么感想?”
    她一巴掌推开我的脸,丝毫不考虑这是个女孩的小脸蛋,嫌弃的摇摇头说:“我跟你说,你就是盐吃多了闲的。”
    我嘟囔:“也不知道谁闲的,挺着个大肚子非往酒吧凑。”
    “嘿,吃枪药了你。”她看着我揣摩半天说:“你跟赵默怎么样?”
    上次我在公司心情不好,约赵默下班出来吃饭。当时赵默说周末再约,然后两个人都忙,一下子就拖了好久,也没怎么联系。也就是那天,苏沐言和杜明兖意外的给了我很多安慰,也是同一天我发现杜明兖骗了我,我把他赶了出去。
    是啊,这么想来他好像离开一个月了,感觉似乎过了很久。自从他走后,时间变得好漫长,我也变得不爱回家了。
    我耸耸肩,不愿意让自己琢磨这件事情,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常乐误以为我在愁和赵默的事情,她搂搂我的肩膀安慰道:“凡事不能着急,好事多磨,对不对。你说虽然你这把岁数了,但是感情的事也不能凑合。你别看现在赵默对你不咸不淡的,但是俗话说得好,日久生情。”是啊,日久还生情呢,和杜明兖相处这么久,肯定会舍不得的。但是我会用更久的时间让自己淡忘这件事情。可能是水逆了吧,我这段时间的格外低沉,到底是因为杜明兖还是赵默?总之就是什么都不顺。
    “两个人应该是因为喜欢才在一起,因为舒服而长久,因为合拍而默契。如果真的是因为他让我觉得现在自己都不是自己,那就没必要在一起。”我喝了一口酒说,“我本不是这么悲观、多愁善感、脆弱、小心翼翼的人,我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患得患失的。如果真是因为某一个人,那这个人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常乐纳闷的问:“你在说赵默还是杜明兖?”
    我想了想回答:“赵默。我觉得他完全没这个心,那就是没戏。”留给对方足够的空间,在需要的时候给他适当的帮助和安慰,这才是一个成年人成熟的感情。我看着现在赵默对我的反应,总是在怀疑和他在一起太勉强,或许是我不够好。
    人怕念叨,事怕琢磨。正说着,赵默给我发了一条微信,问我前阵子想跟他聊的事情解决了吗。
    常乐想了想又问:“不是赵默,你跟赵默一直没有进展,我也没见你这样。那你为什么心情不好?难道是因为你家里那个小朋友?总觉得你话里有话,你们吵架了?”
    老邪把一杯热牛奶递给常乐说:“你还不知道呢?她把人家赶出去了。”
    常乐惊讶道:“赶出去了?为什么?”
    想到杜明兖,我在看赵默的微信不知该说什么,好像在这个失落的情绪下,他带给我的一丝希望的火星也变得没那么惊喜了。我跟他聊了两句,随即约了周末一起吃饭。我收起手机,面对常乐的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为什么把杜明兖赶出去?因为他骗了我。
    我岔开话题,喝了口酒感慨道:“你说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还是总觉得自己刚毕业不久啊?尤其天天跟你混一起,好像刚高中毕业似的,最近十几年都没过一样。”
    “怎么?不服老?你这是不肯承认岁月在你身上动过刀子?明明是你没什么长进。你看我都孩子妈了,你看你还一天天瞎晃呢,太不靠谱了。”她熟络道,忽然她话锋一转,“话说你在寒冷的夜里,把一个未成年人赶出家门,这样真的好吗?”常乐不经意的一个“明明”听得我心惊肉跳,接着这么一问,我差点呛到:“我靠,我隐约又听到二胡响了,你别再讲你‘卖火柴的小女孩’那套故事了啊。他是明星,有的是人收留他,而且他成年了好吗。”
    她啧啧两声,食指戳了戳我的太阳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说你是不是傻?他就算不是明明,一个大明星住你家,你是丢钱了,丢人了还是丢份儿了?居然还把人家赶走了,你可真行。”
    我撇撇嘴,报告道:“我跟赵默约了周末一起吃饭。”避而不谈和岔开话题是我多年总结出来的办法,面对常乐滔滔不绝的教育对症下药。
    果然她开心的举着牛奶对我说:“你看,生活没有放弃你,只不过惊喜躲在前面街口的转角,你不走过去是不会发现的。”我笑起来,她这么努力撮合我和赵默,要是没个结果,我都觉得对不起她。我抿了一口酒,心想如果真有进展,也是这索然无味的生活给我的一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