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明凡见爱爱没有回应，又轻轻唤了声。
    门悠然地打开了，明凡因失力还跌到爱爱的腿上，惊慌失措地赶快扶起身，然后抬头仰望着爱爱。
    “你要不进来和我一起睡吧。”顾爱爱说。
    “能吗？”明凡呆了两秒问。受宠若惊的。
    “能。”顾爱爱回答，“不过你可想清楚了，今天你可以睡我的床，但代价是余生的每一天我都要你陪我入眠，你做得到吗？”
    一阵捣蒜般的点头操作……
    明凡欢喜地像头撒了欢儿的野兽，兴奋之余还不忘去沙发上拽上自己那条孤零零的被子。
    “明凡，”
    爱爱依偎在明凡的怀里，沉默了许久以后爱爱叫了一声明凡。
    “嗯？”明凡的声音清爽明亮，不像是要睡的或者疲惫的人。
    “给我讲故事。”顾爱爱并不是撒娇的语气，她平静地像方才的夜一样。
    “我想听睡前故事。”爱爱又补充道。
    “那我给你讲小时候我妈妈给我讲的故事吧，是水饺的故事。”明凡将爱爱的脑袋往自己的臂上轻轻扶了扶，然后开始了他的故事……
    有一天，韭菜馅儿的饺子突然对盘子里另外一个牛肉馅儿的饺子说它想吃肉，没等牛肉馅儿的饺子回复它呢，它就一口把牛肉馅儿饺子的馅儿给一口吞掉了，后来……后来，它就变成了韭菜牛肉馅儿的饺子！
    ……
    迷之尴尬。
    讲完这个故事，世界都安静了。
    “不好笑吗？”明凡歪着头看着爱爱。
    爱爱蔑视地轻笑，又往明凡的怀里缩了缩，她说我冷。
    “你妈妈给你讲的睡前故事都是冷笑话吗？”顾爱爱调侃。
    “不啊。”明凡莫名地有点儿悲伤，他回答，“我妈妈的饺子店这么忙哪有时间给我讲睡前故事呢……”
    爱爱抬起头，隔着黑夜她也能清晰地看见明凡那双清澈的眸子。
    明凡微笑，宠溺的眼神，轻轻地抓了抓爱爱的头，“傻瓜，我没事儿。就算当年我妈妈给我讲过故事，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得差不多了，哪还会记得她讲过什么故事。”
    当年敬宇很小，加上敬宇都没有父母的合照留念想，而且……连父母的坟也草草了之，单靠记忆明凡很难记住生前并没有怎么陪伴他的父母。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在你的世界，那你会不会也把我忘了啊？”
    爱爱很突兀地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明凡想也没想不走脑子地快速回答：“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
    刚说完，脑回路转了过来，明凡坐了起来，呆呆地望着爱爱，受了惊吓般：“你为什么要问突然消失在我世界这样的问题？”
    “没事儿，随便问问。”爱爱伸出手去搂明凡的肩，让他继续躺下，平复一下心情，别激动。
    “我不许你瞎问。”明凡小生气的样子。
    好好好~
    顾爱爱哄小孩一样地答应明凡。可是趁明凡没注意的时候她的表情又非常凝重，心里装着大事儿，左右纠结得要命。
    明凡轻拍爱爱的肩，像小时候夏天的晚上打雷院长安慰受惊的孩子们一样。明凡尽力把他认为最舒适的感觉都让爱爱从他那里体会到。
    原来真正爱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睡了吗乖？”半夜三更的时候明凡小声问背对着他的爱爱。
    爱爱没有一点儿回应。
    明凡又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坐起身再轻飘飘地悬在爱爱头上看看爱爱是不是闭着眼睛甘甜入睡的模样。
    确定爱爱睡着了以后，他才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开机的时候因为担心有声音还把手机紧紧地夹在被子里的大腿根中间。
    可是或多或少都有点儿声音，毕竟夜太安静了。出奇的安静。都听不到爱爱酣睡的呼吸声，却贸然响起了手机开机的音乐。
    明凡搜索李梦楚的微博，再看看星明娱乐做出了什么回应，再看看媒体怎么认为，又看看群众什么想法。一个比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困扰着明凡。
    以前因为知道仇韶行抢了自己一部戏都能失眠到天亮，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想想明凡也睡不着觉啊！
    明凡看着李梦楚的惑众谣言，真的是气得想砸东西，尤其看见她微博下面的各种评论更恨之不及，诋毁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要骂乖？！
    爱错一个人难不成就不能改了？爱对人有错不成？！
    明凡多想反驳，怕就怕他这个时候发言会把事情闹得更大更热闹。
    黑夜里明凡又急又气，可偏偏逼得自己出不得声，泄不了气，只好抓耳挠腮，闷着胸口喘气……
    “明凡……”
    忽而，身后的爱爱悠然地坐起身，吓到明凡了。
    “是我吵到你了吗？我想上个厕所来着。”
    明凡骤然变得很轻松的样子，还打了个哈欠加加戏。
    “明凡。”顾爱爱又唤了一遍这个名字，沉闷闷地。
    “你知道李梦楚发微博的事情对不对……”
    爱爱问。
    明凡惊。
    其实，爱爱在明凡之前就知道了这件事。明凡还天真地以为是自己守住了这个秘密，为了不让爱爱知道还弄出“世外桃源”这种俗梗。
    关于那些让他们不开心的垃圾事，他们两个可以说是谁都知道，并且什么都知道，然而却默契地只字不提、守着自以为是秘密的“秘密”。
    “木木告诉我的，她说她的店还有人闹事。”
    爱爱见明凡诧异的眼光和凌乱的沉默就已经知道答案了。所以她也就没什么要瞒着的了。
    “奥。”
    明凡的脸色又变回了原本的阴沉，爱爱打开了床头灯。
    “那木木的店没事了吧？”明凡自责地问。
    爱爱望着他沉默了片刻。直到明凡抬起头怀疑的眼光直视爱爱的时候她才回复，她说明凡，不要一个人背着压力好么，你还有我，我还在。
    “你呢？”明凡压抑地叹了口气，他直视着爱爱：“你不是也早就知道了这些事。你就没有瞒着我什么吗？”
    听明凡的口气，应该是怪爱爱瞒着他了。
    “我不想让你……”爱爱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