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东抬眼疑惑:“用力?”
谢黎茫然:我说了用力?靠一紧张说错嘴了,安静,不是用力。”
那东东愤愤甩开他的手:“滚开,你是不是真当自己在给我接生?”
谢黎掐表算时间,等了五分钟他终于开始觉得不对劲,上网去查。
他记得那会他跟小晚分化都十分迅速,几分钟之内就会完事,alpha的分化时间和omega有很大差异,只有omega才……
谢黎抿唇,对上那东东疑惑的眼神,迟疑,斟酌着给他解释:“按照现在这种情况,你难产了。”
那东东:“我现在没力气,等我生完……操!等老子分化完找你算账。”
谢黎胡乱给他擦了把脸上的汗:“那你加油,我等你。”
“怎么突然这么温柔。”那东东一阵肉麻,身体往床那侧蜷缩,“你这样我都不适应了,算了,我还能再撑一会等医生过来。”
过了一会,他兴奋道:“应该快好了,我都闻着那味了,是血橙。”
谢黎闻到空气里那股清淡的味道,这才放心:“不过怎么是水果?”
“血!血、橙!”那东东给谢黎把这水果名字拆开来读,蔑视道,“你懂我的意思?”
谢黎给他打完结束的药剂,再给他捧场:“懂,血橙,听名字就霸气。”
那不还是水果,他在心里想道。
“啊。”那东东翻了一个身,有气无力地趴着,手指戳弄软被上的一个角,“现在不太痛了,你叫医生他们别来了,大晚上的我自己能应付,周末再去找他们做检查。对了,我这边床都湿了不能睡人,等会去你那边挤一晚。”
谢黎抓起他的头发给他擦汗:“万一我们的信息素互相排斥。”
那东东任由他摆弄自己,又拉了拉他的衣角:“那你努力闻闻成熟男人的味道。”
谢黎仔细闻,脸色登时就变了,那东东像是从汗池里边给捞出来的,浑身汗津津,但神采奕奕地追问:“怎么样怎么样,好闻吧,我自己觉得特好闻。”
“不是……”谢黎立即捂住鼻子,视线往他的后颈瞄,迅速往后大退一步。
那东东的手垂在半空摇摇晃晃的,笑容滞在嘴角:“怎么了,你嫌弃我?”
谢黎:“……我得跟你说一件事。”
那东东手撑床面,背靠墙壁坐起来:“准奏。”
谢黎:“你分化成了一个O。”
那东东愣住,摸他的后颈:“怎么可能。”
“这这这这什么啊!”他摸到一片奇怪的东西,新生的腺体触感柔软,他吓得慌了神,语不成调,“你转过来给我看看,怎么你没有,你们怎么会没有这个?”
谢黎给他解释:“alpha虽然有腺体,但不会外显出来。”
那东东踉跄地下床,漫无目的地走:“我不相信,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是A。”
“那我是不是B?”他又追问,“我不是O吧,谢黎你跟我说,说我是B。”
谢黎过去死死按住他:“你别急,是O也没事,AO都只是一个性别,我跟小晚又不会因为你不是A就不跟你玩,是不是,没事啊,别难受。”
那东东咬着唇。
谢黎斟酌着说:“你上次不是想抢我那个签了名的篮球,送给你好不好,你还要什么,我去给你买,要不,我给你去小晚那里抢手办。”
“丢人。”那东东说,“变成O,丢人,他们都会笑我。”
“不会,学校里给你保密。”谢黎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他,“别怕啊,没什么好丢人的。”
“可是我不想变成O!”那东东有气无力地坐在床上,人往下倒,脑袋磕在墙壁上,喃喃,“我的人生完蛋了。”
好一会儿他才消停,谢黎看过去,原来睡着了。
穆清余半夜的时候被梦惊醒,他抓过手机眯眼看时间,两点半,嘀咕了几句正准备继续睡,想到陆归晚,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似乎他的发0情期反应很强烈,穆清余想起关门前他的最后一眼,被冷冷的眼光戳到心尖儿泛凉,他认命地穿上衣服,找来气味隔离口罩戴上,悄声出去。
打开隔离室的房门,穆清余放慢呼吸,适应黑暗后视线在室内梭巡一圈,没找到人,他古怪地往里走,脚被东西绊倒,忽得往前冲。
“我操。”穆清余下意识惊呼。
衣领被人拽紧,陆归晚稍稍用力把他拉回自己身侧,推着穆清余坐下,用力道把他困实了。
“半夜来我房间,有事?”他啪嗒一声摁亮手上的打火机,神情晦暗不明。
穆清余伸手正正口罩,就着仅有的火苗打量四周环境,吃惊:“你怎么坐在地上?”
“睡不着。”陆归晚敷衍道,“坐地上看风景。”
穆清余跟着看出去:“一片黑,有什么好看的。”
“看我老婆在哪里。”陆归晚说。
“一条可怜的单身狗啊。”穆清余叹气。
陆归晚看了他一眼,提了提嘴角:“数学老师教的量词?”
穆清余顿时语塞,半晌后他撑着地起来,摸到墙面上的开关打开,室内顿时一片亮堂。
地面狼藉,陆归晚的脚边烟头散了一地。
他的上身只着一件黑背心,紧身衣勒出身上漂亮的肌肉线条。
“呦。”穆清余吹了声口哨,盘腿坐下,神神叨叨的,“这么着,我会看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