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诀不想像长风那样漫无目的的找,而是先去找了蒙成。
他是当时唯一知道苟无月去向的人。
蒙成也没见她是小孩就不告诉,而是道:“本来之前约好了来谈生意的老板,是说在琉光城跟小姐谈。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到了琉光之后,却收到那边消息,说赤霄这边的店面出了些事,实在走不开,才麻烦小姐来焰阳一趟。”
“所以无月姨姨就来了?”
“是啊,赤霄这些年与咱们东陵交好,而且两国通商,小姐也有一些生意是在焰阳这边的,她说既然如此,不如就顺便看一看这边的账本,便带着我们来了。”
蒙成回忆起苟无月之前说的话,仍觉得记忆犹新。
“可我没想到,她会失踪。”
“她失踪前,有什么反常的吗?”顾君诀觉得这应该是关键,不然无月姨姨这么大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蒙成思索。
半晌,道:“有,我看到一个很像楚大人的人,这事我也跟小姐提过,当时她并没有说什么,可是第二天,就不见了。”
“楚……大人?”
顾君诀并不认识楚狂。
她之前听娘亲提起过,但是因为没见过,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不过现在听蒙成说起,这个人应该就是关键。
“顾小姐不知道吧,楚大人……是我家小姐的未婚夫。”
蒙成这些天压力也很大。
小姐不见了,将近一个月都找不到人,他有失职之罪,每天都是煎熬,前两天长风统领又说小姐可能情况不是很好的时候,他是真要疯了。
要是再找不到小姐,他恐怕只能自裁谢罪。
“蒙大叔,我没见过这位楚大人呢,你有他的画像吗?我想看一看。”
顾君诀伸出小胖手。
蒙成这些年陪着苟无月走南闯北,扩张生意的同时,也在寻找这个失踪已久的男人。
他们要找人,画像自然是不能少的。
于是他就把东西翻出来递给顾君诀。
顾君诀拿过来看,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之前一直觉得不安。
这个男人她见过。
就是在无月姨姨离开盛京之后,顾清欢带着一家人出去郊外散心,在京城郊外的深林里,她见到这个男人跟另外一个美艳女子在一起。
“你们见到他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顾君诀问。
这下把蒙成问懵了。
“女人?什么女人?”
他这个反应,那就是没有了。
顾君诀收起画像还给他,然后把沈殊拖进房间。
蒙成不明所以。
顾君诀自己口述,然后让沈殊根据她的描述画出画像,拿去给长风找人。
长风一开始不明白。
顾君诀告诉他,这就是当初跟楚狂在一起的人,她见过他们,十万分确定无月姨姨的失踪肯定跟他们有关。
顾君诀的眼睛很好,脑子也很好。
她能过目不忘。
所以她这话,长风是不敢怠慢的,拿到画像之后,立即让人临摹多张,分发下去。
神奇的是,明明之前半点消息都没有,这次却传来了好消息。
有人见过那个女子。
那女子美艳,说话又带着蜀地女子的细软娇嗲,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根据他们查到的消息,那女子就住在焰阳城郊外的一座小屋里。
得到消息后,长风立即带着人过去。
顾君诀当然也要跟上。
长风拿她没办法。
于是全体出动。
就连白飘飘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科研人员,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凑了热闹。
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
然而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屋里却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影。
“怎么回事,难道我们来晚了,她跑了?”长风看着人去楼空的屋子,脸色不太好。
他已经在高压下连续工作了近一个月,再找不到人,恐怕等主子和夫人赶到焰阳的时候,他就可以去投缳谢罪了。
三尺白绫。
死得无比壮烈。
这就是单身狗的悲哀,凭什么萧漠可以跟着媳妇和大部队慢慢的在后面坠着,他就必须要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
长风心里苦。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你和小叔的人拿着画像这么大张旗鼓的找,说不定早就打草惊蛇了。”
顾君诀沉默半天,最后说了句大实话。
长风本来心情就很不好,她这么一说,就更郁闷。
“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小姐……”
“不管怎么说,反正人也不在这里,我们留在这儿也没用,先走吧。”
不知不觉的,顾君诀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她说的话等于发号施令。
长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作为一个长年坚定的狗腿,这,就是他的主子。
几人出去。
白飘飘因为懒,就在外面的马车上等着,反正按照他的说法,就算真打起来,那也是要出来打的,里面施展不开。
所以他在马车上坐着,也能看到热闹。
顾君诀不置可否。
他们鱼贯从小屋里出去,顾君诀故意走在最后,临到要跨出房门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沈殊发现她还在那边站着,多问了一句。
谁知,顾君诀却是忽然笑开,“有客临门,做主人的不烹杯热茶就算了,怎么还避而不见呢,真是没礼貌啊。”
她说着,手腕铁鞭骤现。
沈殊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好:顾君诀这丫头要开大!
“躲开!”
他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就连忙冲出去,长风没听清,反应自然就慢了,所以当他意识到事情不对的时候,身后的草屋“轰”的一声倒塌。
长风拔腿逃窜,饶是侥幸没被压死,也被呛了一嘴的草屑和泥沙子。
“咳……咳咳咳!”
长风委屈,并且想哭。
这世上大概没有比他更可怜的侍卫统领,更可怜的是,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个混世小魔王怎么样了!
“小姐!小姐你别吓唬属下,你在哪儿?!”
“哎哟哟,人家真是服了你们了,人家好好的房子,被你们二话不说就给拆了,是不是应该先给个说法呀?”
废墟烟尘中,一声娇滴滴的女声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