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站在大殿上，声音朗朗，每一个字都像有无尽的穿透力，震聋发挥，让人不敢上前。
    宫人都被她震住了。
    忘归白了脸，“你……事到如今，你还想蒙混过关？”
    “谁要蒙混了？我说了让你们搜，来来来，今天就让你们摸个够，看看我身上有没有那所谓的解药毒药。”
    顾清欢嚣张的摊开手。
    动作太大，还无意打到了挡在她面前的慕容泽。
    慕容泽脸色很难看。
    他奋力维护，结果，这该死的女人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虽然他也希望她安然无恙，但……她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欠揍。
    自从黎夜中蛊之后，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顾清欢。
    张扬，狂妄，光芒万丈。
    可这才是她。
    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忘归也犹豫了。
    她不明白顾清欢为何能这么理直气壮。
    难道她已经发现了什么？
    可就算她发现了，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东西藏起来。
    她们的计划不会有问题。
    这次顾清欢必死无疑！
    “搜！”淑太妃下了命令。
    宫人围上去。
    顾清欢也摊开双手，一脸坦然。
    “相爷到！”
    就在他们要碰到顾清欢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远远传来。
    长风带着人冲进来。
    看见顾清欢安然无恙，他连忙转头去看黎夜。
    他脸色正常。
    长风暗自松一口气。
    顾清欢转过头，正好看到黎夜走进来。
    金色云纹的黑色华服，长眸微挑，凌厉而俊美，带着一种禁欲的诱惑。
    他清冷淡漠，敛尽芳华。
    每一次见，他都是这般美得不染一尘。
    黎夜没有第一时间看向她，而是扫了眼寝殿里的宫人。
    眼眸所及之处，皆让人胆战心惊。
    顾清欢盯着他看了片刻，终于在他目光落到她身上的之前，转回了头。
    她站在慕容泽身后，刚好将自己挡住。
    黎夜皱眉。
    “相爷？”淑太妃咬了咬牙，“相爷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这后宫了？”
    “公主病重，夜来探望，是应该的。”
    “是吗，可哀家听说公主已经病了半月，相爷可是一次都没来看过。”
    “政事繁忙，太妃见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间，已经明枪暗箭的斗了几个回合。
    淑太妃的手在广袖下紧握成拳。
    她并不意外黎夜的出现。
    可是他来得太早了。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御书房跟几位尚书讨论国家大事。
    “相爷，谋害公主的人已经抓住了，就是她！”忘归指向顾清欢。
    她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黎夜来了又如何？
    顾清欢今天在劫难逃！
    “谁？”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看到的只有慕容泽。
    黎夜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他专程赶来救她，这个臭小鬼居然避而不见，还躲在别的男人身后？
    活腻歪了。
    “出来。”清冷的眸中笼罩了一层阴云。
    顾清欢这下不出来也不行，无奈，只能往外挪了半步，福身道：“见过相爷。”
    她刻意疏远的态度，让黎夜眉头皱得更紧。
    北鸣山一别之后，他知道她有心事，有意给她时间思考。
    可半个月过去，这就是她思考的结果？
    这个笨小鬼。
    “她是谋害公主的凶手？可本相怎么听说，有人说谋害公主的人除了她就是本相，不然，就是两人联手呢？”
    黎夜决定暂时把料理顾清欢的事情放一放，先解决眼前的事。
    “这话是哀家说的。”淑太妃脸色不太好。
    “那请问太妃，可有证据？”黎夜是个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的人。
    更何况处理这件事还需要很多时间。
    他让长风去搬软椅。
    身为一个称职的狗腿，长风不仅立即给他搬了椅子，还顺带倒了茶。
    当然，他不能厚此薄彼，这里这么多人，又是王爷又是太妃，只有他们家相爷坐着，这不太好。
    他让人多端了几把来，其中也包括顾清欢的。
    “相爷，您当时也受了奸人暗算，这是行宫众人都可以作证的，又怎么会是凶手呢？
    但顾清欢不一样，公主出事那天晚上，有宫人看到她偷偷出来，去的还是您的院落，可见她是对相爷图谋不轨，不料被公主发现，才痛下杀手！”
    忘归依旧跪在地上。
    短暂的彷徨之后，她的大脑又恢复了理智。
    她们有确凿的证据。
    “看见她的有几人？”
    忘归道：“一人。”
    “只有一个人，片面之词，如何能成为证据？”慕容泽也坐了下去，但是他没心情喝茶。
    “泽儿，相爷问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母妃，此时蹊跷，不可冤枉好人！”
    “你……”
    “奴婢还有证据可以证明，是顾清欢谋害公主！”忘归不能让慕容泽继续帮顾清欢说话，连忙打断。
    她眼中泛着凶光。
    “说。”黎夜抬手。
    “公主的手背上有一处伤口，她的鞭子也被不明器物弄坏了，那东西小巧锋利，像极了顾清欢经常待在身边的小刀！”
    忘归去把鞭子拿了过来，又翻过慕容姝的手背给众人看。
    一目了然。
    角落里立着的太医们恍然大悟。
    难怪这些天，忘归总不让他们给公主的伤口上药，原来是留着指认凶手。
    顾清欢的手术刀他们大多数人都见过，现在听忘归这么一说，倒真有几分相像。
    只要让专人过来辨认，就能确定这些是不是她留下的。
    若是，那就算她身上没有毒药，也必然跟谋害公主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说来说去，还是要搜身嘛，来来来，让你们搜。”
    顾清欢站起来。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慕容泽简直快愁死。
    将她带进这龙潭虎穴的是他，可是一直在花样作死的是她自己！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她竟然还不警觉！
    他看向黎夜。
    黎夜眼帘半敛，看不清情绪。
    “既然她都这么要求了，就搜。”
    宫人这才敢上前给顾清欢搜身。
    她确实带着手术刀。
    “看！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忘归大喜。
    顾清欢悠悠一笑，森冷诡异。
    “我随身带着手术刀，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你之前说的毒药解药呢？在哪儿？要我说，还该再搜搜你，万一你为了污蔑我，专门去做了个一样的，贼喊捉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