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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为夫如此辛苦
    “你事情处理完了?”顾清欢朝他走过去。
    黎夜握着她的手,捏了捏。
    见她一头的汗,抬起袖子给她擦。
    广袖为了凸显出华贵,特意纹了许多吉祥的花纹。
    “你袖子这么硬,怎么能让我脸上招呼?”顾清欢躲开,“换一个软的。”
    “我身上没有软的。”
    “……”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顾清欢瞪他。
    黎夜笑着将她抱起。
    经过季一身边的时候,他看了他一眼,不过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顾清欢回了房间。
    当晚,两人一起用了晚膳,他说该回去了。
    顾清欢摇头。
    “这里就是我家,还回哪去?”
    “你伤还没好,我不放心。”
    “可我整日待在宫里,名不正言不顺,让别人看去了,也不好。”
    “那我明日就下聘。”
    黎夜态度坚决。
    他就是不想让顾清欢留在他眼皮子以外的地方。
    那长达一个月的噩梦,他不想再做第二次。
    顾清欢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现在东陵大旱,你还有心思谈这些,岂不是让天下文人志士寒了心?”
    “我一个奸佞,为什么要管天下志士?”
    每天总会有人换着法儿骂他。
    他无所谓。
    他偏喜欢那些文人志士一副看不惯他,又弄不死他的样子。
    文人的心态一贯不怎么好。
    说不定他此举,还能气死几个迂腐的秀才。
    眼前清净。
    顾清欢笑他,“你这人真是不讨喜。”
    “那不要紧,我有一个讨喜的夫人就行了。”
    “嘴倒是很甜。”顾清欢笑着吻了吻他的唇角,“可现在全国大旱,你也应该忙得很。”
    顾清欢伤得不是时候。
    本来黎夜已经月余没有上朝。
    这半个月,又基本在相府陪着她,根本没多少时间处理政事。
    他大多精力都被分走了。
    顾清欢要是再继续留在相府,只怕真要成个祸国的妖姬。
    而且,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黎夜拗不过她。
    但是他不愿意吃亏。
    在没有碰到她伤口的情况下,狠狠教训了她一番。
    直到三更,才起床离开。
    顾清欢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温暖的大手在摸她的脸。
    略带薄茧的指尖,硌得她有些不舒服。
    她伸手挠了挠。
    “你该去上朝了。”
    “呵。”
    简单的一个音节,低沉邪魅。
    他又吻她的眼角眉梢。
    顾清欢刚要睡着,又被他吵醒,一时有些烦躁。
    感觉到他又要掠上自己的唇。
    “我说,你是铁了心要当个荒淫……”顾清欢忍无可忍的睁开眼。
    话说到一半,愣住。
    她看到了言绯。
    那个一身红衣,妩媚近妖的男人。
    顾清欢觉得头皮一麻,背上起了层冷汗。
    他怎么会在这里?
    “阿欢?你怎么了?”黎夜有些疑惑。
    他不明白她脸色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难看。
    顾清欢晃了晃神。
    过了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就是黎夜,不是什么言绯。
    但是她背上的冷汗没有消失。
    顾清欢神情恍惚的闭眼,躺了回去。
    “没睡醒,头晕。”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几分心虚。
    不过掩饰得很好。
    黎夜没听出来。
    “是我吵醒你了,再睡会儿。”
    “嗯,你也快去上朝吧。”
    “为夫如此辛苦,夫人竟是一点也不心疼吗?”他捏了捏她的脸颊。
    顾清欢把丝被拉到头上,把脸遮住。
    “相爷为国为民,小女子怎么好拖累?相爷快去吧,小女子也要睡觉了。”
    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黎夜笑她没良心。
    说话间,又将丝被给她盖好。
    确定屋子里的冰盆还能用上几个时辰之后,他才推门离开。
    ……
    顾清欢回到医馆的第二天,常柏草也回来了。
    医馆又开始营业。
    盛京百姓也是这时才知道,顾小神医并无性命之忧。
    更有之前受过她诊治并感恩戴德的几家大户,专程送了养身补气的良药来。
    赵家更是送了颗成色极好的血灵芝。
    血灵芝是灵药。
    顾清欢都很少见过。
    她觉得这个礼太重了,就算是世代经商的赵氏世家,弄到这么一颗血灵芝也不容易。
    赵唯栋说这是之前她出面救治张小鸡的谢礼,张家人没有慧眼,他却不会无视顾清欢的大恩。
    几番推辞后,赵唯栋将血灵芝放下,跑了。
    苟无月也来过一次,不过没带什么贵重的药材,而是带了这几个月顾清欢应得的分红。
    顾清欢眼睛都亮了。
    “知我者,阿月也!”
    “我本来想像上次一样,将分红交给你的丫鬟,可不知为什么,这次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收。”
    苟无月穿了件藕色琵琶衿花衣衫,很是活泼。
    顾清欢道:“她大概知道我特别喜欢钱,所以才攒了这几个月的,让我好生数一数。”
    “你呀,总是没个正行。”
    “我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顾清欢将一整匣白花花的银子收了,才美滋滋的端起手边的茶盏。
    苟无月也不打趣她。
    至于她这两个月究竟在哪里养的伤,她并未细问,也不敢乱问。
    两人又聊了阵,她才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的时候,苟无月忽然问:“之前武科举那件案子,可有结论了?”
    顾清欢摇头,“此案牵扯甚广,只怕一时半会儿断不下来。”
    “哦……”
    “怎么?”
    “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一问。”
    苟无月告辞走了。
    顾清欢也回去睡午觉。
    当晚,医馆来了几个客人。
    “顾小姐,为什么吾儿喝了你开的药之后,开始抽搐流泪,你确定没有用错方子?”
    张秉怀带着家仆杀到了医馆。
    气势汹汹。
    顾清欢看着被他们踹烂的大门,脸色不是很好。
    这扇门,之前被顾沉踹坏过一次,她花了十两银子换了个新的。
    现在不到半年,这十两银子又打了水漂。
    顾清欢想了想,觉得以后还是应该做一扇铁门。
    “顾小姐,你听见老夫的话了吗?!大夫说吾儿快不行了!”
    张秉怀见她不语,以为她是心虚。
    顾清欢挑眉。
    “张大人又给令公子换大夫了?”
    “他……他都已经这样了,老夫难道还不能给他请个大夫?”他觉得顾清欢不可理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还无动于衷,莫非是真要害死他的孩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