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临搓了搓下巴:“不过刚才那玩意儿有点瞧不起人啊,凭啥说我们小离离不是天师?活该被扔出来当前菜点心。”
晏离心情复杂地瞥了杜何一眼,总觉得刚才那只灵煞的“天师”二字意有所指。然而杜何却毫不在意,一脸平静地该干什么干什么。
王更随着杜何的视线也在这小小的庙中扫视着,突然眼神一凛:“晏离小心!”
尽管晏离保持着警惕提,可也没想到脚下地板突然下陷,眨眼间便掉落进去,连最近的杜何都未曾来得及出手。
眼见晏离消失在视线中,杜何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王更握紧桃枝石笔紧随其后,苗临咽了咽口水:“来都来了,不见识见识就亏了!丽姝啊,你就留在上头护……”最后一个“阵”字还没出口,姚丽姝已经翻完白眼跳了下去,“唉,一个个的顾头不顾尾。”苗临叹着气掏出手机连发数条信息,将手机扔在角落,这才跟着下去了。
晏离狠狠摔了个屁股蹲,脚也有点疼,只是眼前一片黑暗,他这会儿也没空理会这点儿疼痛,连忙掏出手机想要打开手电筒,摸索了片刻便意识到,眼前的黑不是因为没有光。
一时摸不准眼下情况,干脆盘腿坐了下来,摸了摸两肩,固魂符还在,稍微松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喊道:“杜哥?”
“苗哥?”
“王哥?”
“姚美女?”
每一声喊出去,都入泥浆入地,连回音都没有。如果是在土地庙的地下挖的地下室,以他刚才掉下来的感觉,深度并没有特别深,不该连自己的喊声都听不见,难道又是墨障?
晏离正思考着,冷不丁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手腕,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脑子没动起来,手已经下意识甩出了一把符纸,却没感觉到任何攻击到对方的感觉,随后耳旁似闷罩掀开,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这队里是个男的你就喊哥?就不能区别对待一下?”
晏离激动地站了起来:“杜哥!”话音未落当即手掌一翻,反拽住了对方的胳膊,掌中火媒介顺势而上,火符顺着对方胳膊缠绕而上,对方立马撤回胳膊:“自己人都攻击?”
晏离连退数步,忍不住搓着自己手腕,咬牙切齿道:“谁跟你是自己人!”
“说得对!”伴随着乍然间响起的第三道声音,晏离感觉到周身气温陡然变冷,似有霜雪回旋凝结成冰,伴随着一声声的破裂之音,眼前浓墨散开,四周回声逡巡。
杜何跨步上前上下看了看晏离:“没事儿?”
晏离摇了摇头,借着杜何手里的手机光亮这才算是看清了四周的环境,虽是庙下的地室,却巧妙地借助了山型,打眼看去,更像是一个山洞,除了他们掉下来的洞口,往前似乎还有通道,只是此时通道口处立着一人,遮住了散逸过去的微弱光亮,没法看清她身后的状况。
晏离凑到杜何旁边小声问道:“这个又是仿孔伶伶样子的灵煞?”
杜何掀起眼皮,似笑非笑:“是人!”
晏离蹙眉,抿着唇冷眼瞧着孔伶伶,颊边的梨涡因为抿唇的动作若隐若现,杜何的余光扫过,即便是眼下不得空的情形,也蠢蠢欲动想上手戳一戳。
“晏老师,我觉得我刚才模仿杜老师模仿得很像呀,就连手的大小我可都自觉模仿到位了,究竟是哪里露了破绽呢?”眼前的孔伶伶跟之前判若两人,若说之前是懵懵懂懂的女学生,此刻便如风情万种的女妖精,不仅语气轻佻,眼神更是柔媚。
“你出现前我自己喊了四声,连自己喊出去的声音都没听到,你一来便什么都听到了,若真是杜哥出现,必然会先解决眼前困境,确认周围环境安全的情况下再与我接触,断不会上来便拉我手腕。而且,当时我坐于地上,以杜哥的身高若要弯下腰拉我的手腕,施力不是你这样。”
更何况,杜哥的掌温与脉搏,你根本模仿不出。
只是这一句被晏离咽回了肚子。
“呀,那看来还是我学艺不精了。”孔伶伶笑意盈盈地看着二人,“罢了罢了,这模仿别人的事情,不精便不精吧,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让两位老师给批个卷评个分呢?”说完,孔伶伶双手祭出数十张攻击符,直冲二人而来。
两人同时运起媒介体,一火一水,卷裹着攻击符消散于空中:“难怪嫁祸给晏离的那些攻击符是伪劣产品,孔同学是害怕误伤自己啊?”
孔伶伶丝毫不恼自己的攻击符被尽数毁灭,反倒是笑得更欢:“方才为霜雪,此时为水流,可为烟雾可为火……无形无定,千变万化,不愧是帝启天师的媒介体,真真是多姿多彩呢!”
杜何的表情冷了下来,晏离小心地觑了杜何一眼,其实他自己也曾以为杜何就是帝启天师,然而帝启天师是参加过三百年前的封灵大战的大天师,可杜何的档案却是真真实实从孩童长到现在,于是改为猜测杜何是不是帝启天师的传人。
就像猜出晏离在想什么似的,孔伶伶又加了一把火:“怎么?没了帝启剑,您都改吃素了?”
晏离一愣,这孔伶伶的话似乎是另一层意思啊?
“什么?帝启天师?杜副队吗?”
孔伶伶笑得更开心了:“这下子人齐了。”
杜何从晏离兜里掏出辨魂印,抬手便向孔伶伶面门击去,孔伶伶身形一晃,轻松躲过:“怎么?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