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末，凛冬将至。
    江南的冬天向来都来的很晚，但今年的气候似乎因为灵气复苏的缘故导致有些反常，一场早雪覆盖了江南大地，一夜间万物素白，气温直降零下五度左右。
    对于从不知暖气为何物的南方人来说，室外温度和室内温度基本是保持平齐的，加上家中湿气较重，又湿又冷的环境下，过冬的体验甚至比北方更加恶劣。
    但今年有所不同的是，在全民的修炼热潮爆发下，大部分人的体质都比以往有所增强，对于严寒环境的抗性反而比往年增强许多，适应起来倒是更加容易了一些。
    金湖之上，已经结起了一层不算太后的冰层，但很多路人就惊奇的发现，昨夜的大雪似乎对小丘山没有产生任何影响，甚至整个小丘山都完全没有入冬的感觉，树木依旧青翠欲滴，在满世界的雪白中，显得格外醒目出众。
    叶火和沐水心从始皇陵回来已经有大半个月时间了，回来的时候，杨洛答应的那五吨精铁已经送达，法器护具的外观设计图也一并带了过来，叶火用来一周时间，将二十套护具全部打造成型，提前交货了。
    其实大部分事情都是小九在做，叶火也就是负责最后一道火炼的步骤，其实还是挺轻松的，之所以耗费了一周时间，主要还是因为最近天气不佳，晴天很少，叶火体内的太阳真炎跟不上补充。
    搞定了法器之后，叶火每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学习龙语。
    开始沐水心教了他一天，然后她就开始闭关修炼了，接下来都是叶火自学，青怜在一旁指导。
    她毕竟也拥有沐水心的记忆，自然也是会龙语的，虽然她没有龙灵根，说不出龙语，但纠正叶火的错误还是行的。
    说实话，龙语真的太难学了。
    如果说学习一门外语的难度是1的话，那学习龙语的难度至少在三位数以上，龙语的结构太复杂的，不说别的，单单是音节就有七万多个，按照沐水心的说法，就算是她自己，也只不过掌握了五千多个音节而已，她第一次教叶火的只有十四个音节，但就这十四个音节，他学了半个月，到今天楞是学不利索。
    龙语的发音太他喵的反人类了，叶火这人类的声带，想要发出龙的声音，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为了学习龙语，叶火甚至运用先天玉骨功，在声带上生成了一层薄薄的软骨，用来改变声带的发声方式，但即便如此，想要发出字正腔圆的龙语，都是无比困难的事情。
    他学习的第一个龙语，是‘生命’，用人类的声带发声时，读法类似于‘嘙’，但不是普通的平仄发音，而是要用龙语的四种音节连贯的发出来，一个词四种音节，而且发音的速度还要快，要压缩到0.1秒以内发完四个音节，才是一句有效的龙语。
    叶火这几天练到嗓子都快沙哑了，也只是勉勉强强的说出了一个有效的龙语。
    “青怜，我是不是太愚笨了？”叶火一脸忧伤的说道，他知道自己的资质的确很一般，但总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还是能够弥补这种天资上的缺陷的。
    可这几天下来，叶火可谓是深受打击，有时候真的不得不承认，如果资质不够，就算再努力，也是枉然。
    趴在一旁用手机看综艺节目的青怜抬起头来，想了想说道：“公子想听实话还是奉承的话？”
    “呃，说实话。”
    青怜说道：“公子的资质确实很一般，放在地球上或许还算上流，但如果到了修真界里，绝对是最底层的存在，说句不好听的，公子如果想要加入修真界的大门派，那就是痴心妄想，就算去那种三流小门派里，估计也就是个外门甚至杂役弟子的水准。”
    叶火汗颜不已，真有这么不堪嘛？
    青怜忽然又说道：“不过公子也不用对自己有太高的要求，毕竟资质这东西是要跟人比较的，你总是拿自己跟女帝比较，那当然会被打击到自信，但如果你去跟地球上其他修炼者比，不说完虐他们，但也绝对是人中龙凤的级别。”
    “换句话说，不是公子你资质差，而是女帝她……太逆天了。”青怜嘿嘿笑道：“如果换做我是公子您的话，我会做的事情绝不是去努力修炼，而是努力攻略女帝。”
    “攻略？”
    叶火疑惑道：“以我和水心的关系，我还需要去攻略她嘛？”
    “如果公子你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青怜飞了过来，正视着叶火说道：“有一件事情，公子你需要清除的认识到，女帝所深爱的那个叶火公子，是前世的叶火，而非现在的叶火，说句不好听的话，公子你现在不过是女帝记忆中那个深爱之人的替代品，虽然你们是一个人，但在女帝的记忆之中，前世与今生终究会存在差异，因为女帝重生的缘故，所以你这一世将注定失去和女帝同甘共苦的那一段经历，而这段经历，才是女帝能够对你死心塌地的终极原因所在。”
    叶火：“……”
    不得不说，青怜这番话还真是说道叶火的心坎上了。
    他和沐水心之间存在的最大阻碍，就是信息的不对称，哪怕叶火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和沐水心的感情在上一世是多么的牢不可破，但这一世的他，已经被沐水心改变了命运，走上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那么现在的叶火，和前世的叶火，在沐水心的心中，就注定无法完美的重叠在一起，如果从苛刻的角度看待，这两世的叶火，甚至可以看做是截然不同的人。
    叶火的脑子突然有些凌乱了，他终于意识到了他和沐水心的关系所存在的最大的漏洞。
    从沐水心的角度来看待，叶火是她前世深爱的爱人，为了他，沐水心宁愿放弃成仙的机会也要重生回来，和他再续前缘。
    但从叶火的角度来看待，前世的叶火，对他来说几乎就是一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陌生人，尤其是在走上不同人生轨迹后，他和前世叶火的思想，人格，甚至理念，都会产生冲突，出现变化。
    说的不好听一点，他现在和沐水心在一起时有多么恩爱，违和感就越是严重。
    之前叶火还不太明白这种违和感的来源，现在仔细想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给前世的自己戴了一顶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