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柏林走出办公室后，问道：“凌司长，你看这个调查还要不要进行下去？”
    凌天况的脸色有些难看，“当然要进行，我们不过是了解了三个人，这三个人难道能够代表职校的所有老师？而且还有学生没有问，我们现在去教室，我想学生是最容易说实话的，这些老师保不定都被文心武洗了脑或者特别交待了。”
    “凌司长，我个人觉得咱们进行调查归调查，但是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还是不能臆测，这个可能不大好。”黄柏林提醒道，他没有必要去看凌天况的脸色，他多大的年纪了，还能干几年就退休了，再说了这个凌天况一来就如钦差大臣一般，颐指气使，很让他有些不舒服。
    凌天况看了黄柏林一眼，“黄副厅长，你们是不是对我们这次调查组的到来有些看法啊？”
    “凌副司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们是教育部派下来的，我们全力配合，怎么会有看法，而且我们还指望着通过这次调查能够有一个结果，这样也便于我们做出决定。”黄柏林不软不硬地顶了过去：“只不过我以为，调查就是以事实为依据，实现不设定结果，然后把材料据实上报才是。”
    “你的意思是我对这个文心武有成见？”凌天况有些不舒服。
    “你对文心武有没有成见我不知道，想必凌副司长心里有本帐，但是我个人感觉凌副司长已经提前在心里为文心武同志定了性，然后带着这个目的来寻找证据似的，一连问了几个老师，老师们说好的你不信，说不好的你就追根究底，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大好。”既然凌天况问了出来，那黄柏林也就照直说了。
    “你什么意思？”被黄柏林说到了痛处，凌天况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没有什么意思？凌副司长如果还要继续调查的话就请继续吧，这个纯粹是我个人观点，请凌副司长不必太过在意。”黄柏林适可而止。
    “我们去教室！”凌天况斜睨了黄柏林一眼，率先走在了前面。正好迎面走来三个学生，凌天况拦住了他们：“你们是这里的学生吗？我是教育局的，是来调研的，想问你们一些问题？”
    几个人还真是学生，职二级的，名字叫娄峰、梁世杰、顾强。
    顾强上下打量了一下凌天况：“你们搞调查不应该是去问老师吗？怎么来问我们了？你有什么事情就问吧？”
    “你们前一阵子是不是搞了一个月的军训，中间有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凌天况问道。
    “军训是搞了一个月啊，问题那就多了，我们原来厌学、贪吃的毛病全部都戒了，现在精神也好了，读书也能够静下心来了，回去老爸老妈都不认识我了，这算不算毛病？”顾强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毛病？”开始听顾强说问题多了的时候，凌天况心里还是一喜，却想不到顾强反过头来说的还是好话。
    “让你们停下学习来搞军训，你们就没有意见？”凌天况有些不甘心。
    “有意见，当然有意见，开始的时候意见大了，都不愿意去搞军训，谁过着舒坦的日子突然去吃苦愿意啊，就是你也不愿意吧，但是训着训着就发现自己身体有着明显的改变，精神也好多了，这才知道学校是为了我们好。”
    “那耽误的学习怎么办？”
    “我们推迟一个月放假，额外补课，还不另外收费！”
    “你们军训中间就没有出什么状况？”
    “状况？什么状况？第一天摊了一大半，然后逐步减少，这个算不算状况，但是后来都坚持过来了。你到底想问什么？怎么感觉我们没有出问题，你很失望？”娄峰问道：“你到底是不是教育局的？”
    “我当然是教育局的，我是怕你们隐瞒问题而已。听说你们学校要把现有的专业取消，设置新专业，你知道这回事吗？”凌天况这次算是把话题圆了回来。
    “可惜啊，这个要下个学期才实行，我们是赶不上了，要是我们能够赶上就好了，我们这是什么狗屁专业，工商管理，我一个初中的职校生去搞工商管理，谁让我来管啊，谁敢让我来管啊！你们是教育局的，要赶紧把这些专业都撤掉，千万别误人子弟。”
    “这是什么话，难道职校生就不能搞工商管理了，管理是门大学问，我们学了总会有好处的。”凌天况脸上有些发热。
    “那行，你帮我去找份工作吧，那么多的大学生都学工商管理，谁敢要我，去招聘的时候，第一条就是大学本科以上文凭，我们连门槛都进不了，还搞什么管理。还不如踏踏实实学一门技术活。”顾强毫不客气回了过来。
    “那你们也不能邪气啊！这些专业可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在定下来的，也是经过专家讨论决定的。”
    “专家？专家给我找工作不？我找不到工作，专家负责不？专家天天坐在办公室里，他能知道实际情况不？”
    “这个，你们只要学习好，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凌天况一时为之语塞。
    “屁话，这都是安慰小孩子的话，我们已经成年了，就不要搞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了，我们走了，跟你说话太累，你根本就什么也不懂，我看你就是一个专家。”顾强一挥手就要走。
    “专家不行，难道你们文心武校长就行？难道搞一两次军训，调一调专业就行，就能够为你们找到工作？”凌天况冲着三人的背影喊道。
    “那确实行，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文校长，这次职三级的毕业生全部找到了就业岗位，这要搁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要不是文校长，我都没有心思继续读下去了。”娄峰几个说完就走了。
    凌天况站在那里一愣一愣的，硬是没有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