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霖不由得失笑，“但还是印证我刚才所说的，顾夫并没有亲自动手去伤他，不是吗？说起这点，小朋友……你应该说的就是谢里尔吧。顾夫还当真曾经对我谈过这个问题。他说过了，谢里尔很像他，就像是当初的他一样，在还没被污染之前的那样模样，看了就很想毁灭掉。我也提到过吧，顾夫只是喜欢研究感兴趣的‘东西’，尤其是他发现这个孩子是双重人格后，顾夫想要将谢里尔变成现在的他的样子。他觉得，每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只是没有遇到特定的环境，当一个人被逼到绝路的时候，就会反击，逼出阴暗的一面，就像是他一样。”
    夏霖继续说道：“因此顾夫做了一个实验，想要诱发出谢里尔阴暗的一面。事实上，那些被残杀的动物也并不是谢里尔的另外一个人格做的，当顾夫和谢里尔的第二人格见面时，顾夫逼着谢里尔去杀那些兔子等小动物，也明确提醒过他，如果他不杀的话，他会受到惩罚。但谢里尔没有动手，最后也还是别人动的手，只是让谢里尔看着。这并不是顾夫想要的，所以实验的程度要加深。顾夫在谢里尔第二人格再次出现时，亲自给他的腿部纹上了印记。舆论会杀人，也会逼疯人，更会让人陷入黑暗中。顾夫只是想要用人们对恶魔之子的恐惧和厌恶来刺激谢里尔，让谢里尔改变，也就是他对谢里尔第二人格所说的，制造恶魔。”
    所有人都没有打断夏霖，让夏霖继续说下去。
    看似夏霖只是在讲故事，但细想下去，却匪夷所思。
    “真正的谢里尔离开后，顾夫一直都在观察谢里尔所发生的事情。他看着谢里尔所遭遇的痛苦，其实就是在看着当初的自己。我个人认为，顾夫之所以这样对谢里尔，还是起源于他认为谢里尔很像他，顾夫将谢里尔的经验也当成了自己当初的经历。我甚至是都认为，顾夫只是想要看看，到底有谁能够不顾一切，救救谢里尔，能够真正的不害怕和包容谢里尔，还是说，谢里尔会因为周围糟糕的环境，人们的厌恶，变成了恶魔。”
    “顾夫说，他差点成功了！当初，他其实是最初就看到了谢里尔。在谢里尔离开顾夫之前，顾夫就曾经最后一次对谢里尔的另外一重人格说过，当谢里尔忍受不了周围的一切，想要终结和摆脱的时候，可以再回来找自己！那个时候他拿着刀来杀顾夫的话，顾夫不会还手的。所以，谢里尔冲了出来，当时手里拿着刀面对顾夫时，顾夫是并不打算还手的。只是那个时候，应该是受到第二人格的影响，谢里尔的主人格也已经相信顾夫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他。或者说，第二人格已经受不了那段时间的折磨了，想要影响谢里尔的心境。”
    “不过，最后一步，顾夫还是觉得仍然失败了。因为谢里尔捅了他一刀时，他看得很清楚，那个时候是第二人格，只是小东西在落泪，也还是没有下重手杀他。明明善恶就在一念之间，就差一步，谢里尔却还是没能成为恶魔。明明已经知道不杀他的话，那么折磨永远不会结束。而等到真正的谢里尔也很快苏醒了，也同样是不忍心下手。或者说，真正的谢里尔连想要杀他的心都没有。后来，顾夫还是放了谢里尔。他是一个从来都不会放弃的人，实验仍然继续。既然是差点成功了，那么就做到成功好了，或者说……他也想要看到谢里尔如何支撑下去。”
    “至于后面的事情，顾夫并没有说了。这些事情也是当时他和我喝红酒的时候，对我说的。顾夫最后说了，实验的结果只有两个，毁灭或者救赎。他其实更希望看到的是，救赎……就像是当初如果有人能够救他，一切都会不一样。倘若是有人能够救赎了谢里尔，那么他也会放了谢里尔，就像是他对待那些曾经感兴趣的东西一样，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该归位的就会归位。”
    谢里尔的手在颤抖，身体也几乎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原来是这样……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从头到尾只是一场实验吗？
    念安和念琛听完后，神情也震住了。
    顾夫……真的是将人当成了游戏中可以探究的工具。
    明明在普通人眼里看来，这种游戏的理由太可笑了，但顾夫却从一开始就很认真的在玩。
    他们也算是听明白了，为什么顾夫会纠缠上了妈妈！
    因为顾夫的实验因为妈妈的出现而失败了。
    或者换一句话来说，顾夫是乐于见到妈妈的出现。
    这就是顾夫吗？
    帝洛琛的眉头紧皱，更进一步的问道：“你很了解顾夫，顾夫也让你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么你知道顾夫到底在哪里！”
    夏霖叹息说道：“不，我和他不熟的。他和我聊很多，也并不是真心待我，只是他自己太孤寂了，想要找人来说说话罢了，我只是那个听众的工具罢了。而且他在聊天的时候，都是他在单方面说，不需要我来回应。另外，我也说了，我不可能会背叛我的主人。好了，我说了这么多，也算是让你对顾夫有所了解。或许有天你再碰到顾夫的话，你最起码能知道顾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已经是我能为你做的事情了。我挂断电话了。”
    “再等等！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说过的，顾夫对东西感兴趣的话，如果是很深的感兴趣，不会被丢弃的那种，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算我求你。我帝洛琛求你。”帝洛琛的手紧紧握住。
    他没有求过谁，对于他来说，求人就等于是将尊严彻底撕裂。
    但现在他还是说出来了。
    夏霖沉默了许久后，只对在场的人说道：“你们应该听说过，陪葬吧……中国古代很多富贵人家，在下葬的时候，会修建墓室，亲人们会摆放很多被下葬的人生前喜欢的珍贵东西，不是吗？”
    说完，夏霖就挂断了电话。
    但听完了他的话后，在场的每个人只觉得脊梁一寒，就连中文最差的谢里尔眼眸神色也变了。
    因为他们都听明白了夏霖最后所说的答案是什么意思！
    一个敢拿自己生命去进行游戏的人，在当时对谢里尔承诺，只要是拿刀杀了他的话，他不会反抗。就是这种人，其实就已经是不想要活了，才会将生命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