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从护城水道中出来,那头原属于猰貐的黑色长发已经被打湿,雪山水顺着直长的发丝往下流,在他的衣袍上印出一个深色的痕迹。
刺骨的雪山水沾染在他身上,让他带上了几分冷意。
瞳孔随着主人的情绪而变化啊,逐渐缩紧成为一双竖瞳,而颜色也逐渐转为深邃的蓝黑色。
他此时就像一条真正的蛇类,蛰伏着等待最佳的攻击时机。
蛇类的沉默从来不是因为畏惧,而是为了给进犯者一个终生难以磨灭的教训。
cháo湿的发丝下,隐藏着的是他紧绷的下巴,同时也掩藏着他已经出离的愤怒!
谁都不要拦我,我要生啃了这家伙!
这狗比,已经追着他撵了三天!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连嘘嘘都没有!
哦!你的膀胱怎么那么坚挺啊!
我是渣了你家妹子啊?!还是渣了你?!
要这么撵我!
还有楼下那几个lsquo;嗷嗷嗷rsquo;哭着喊着说这个变态lsquo;好棒rsquo;的小天使,我要给你们寄刀片!
不准说他萌
不准说他可爱
更不准说他比我帅
他哪里萌,哪里可爱,又哪里比我帅了!
[宿主你蛋定!]
[我不!]
我就不,我就要生啃了他。
谢无期一副随时准备冲上去和青年撕bī的样子,让系统捉急无比,它很想扯着谢无期的耳朵告诉他:这人你惹不起,少挣扎少受苦。
但转念一想主神的嘱咐,它又怂了。
看着青年一步步靠近,它更是眼泪簌簌掉下来。
妈个叽,这下肯定要被主人关小黑屋了。
但系统的内心再痛,也无人听见,无人理会。
青年最后在这颗荧光巨树前方站定,他伸手,从后背抽出了那柄寒光闪闪的古刀。
这是一柄刀刃上翘,年代极近商代的青铜古刀。
商代的青铜古刀脱胎于石刀,因此并不像现世的刀一样粗犷宽大,反而如同石刀一般偏向小巧。
青铜在最初是最接近huáng金的颜色,这柄修长的古刀曾经拥有最尊贵华丽的色泽,只是随着时光的流逝转变成了沉肃的青绿。
但是色泽的变化只是让它平添了几分萧索,减去了几分浮华,却不改它刀刃的锐利。
青年此刻的面容就像这柄青铜古刀一般,沉寂且肃杀。
他站定,犹如一柄出鞘的长刀。
青年并没有立刻动作,只是抬头注视着眼前的荧光圣木,他的目光一寸寸在上面游移,丈量着曼兑的高度。
谢无期瞳孔一缩,蛇尾勾住的一根树枝已经被折断,发出了一声脆响。
伴随这轻微的一声,青年动了。
青年的身体略微前倾,特质的防磨防滑鞋底重重踏在了脚下的青石板上。
lsquo;啪嗒rsquo;一声,他脚下的青石板上出现了蛛网一样的裂纹。
这一声轻响并没有分得他一丝半点的注意力,他的目光依旧锁在曼兑树gān的某处。
那里将会是他的落脚点。
他就像一只矫健的猎豹,无声却迅速,全身的力量都在瞬间爆发,目的明确地朝着猎物袭去。
青年一脚踏上曼兑粗糙的树gān,下一秒,另一只脚也jiāo替而上。
与其说是踏,不如说是踢,当他的脚尖离开那处落脚的地方,就会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
他像猿猴一样在曼兑树gān上快速行动,直到他之前积蓄的力量已经耗尽,他才动了动右手。
他的右手握着的正是那柄刀身修长的青铜古刀。
寒光闪过,这柄古刀的刀身已经被他反手刺入了曼兑的树gān。
青年左手压在右手上方,把全身的重量集中在了肩膀处,只见他用力一撑,身体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此时,他蹬脚在刀背上踩了一脚,借着作用力握住了一根曼兑下垂的枝条,同时他并腿夹住了下方的古刀,利用脚踝的力量把古刀一同带了上去。
青铜古刀上还沾着曼兑的汁液,而曼兑粗壮的树gān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青年抬眸,目光正对上隐匿在曼兑枝叶中的谢无期。
他朝谢无期抬了抬下巴,得到的回应只是一条挟着风声扫来的蛇尾。
谢无期这样对他,他也不恼,只是屈了屈膝盖,将双腿夹着的古刀扔了上来。
他单手接住,同时手腕翻了翻,直接斩落了被蛇尾扫来的断枝残藤。
青年手起刀落的速度非常快,快到挟起了一阵风,曼兑的汁液遇风即燃,几乎瞬间,那柄青铜古刀的刀身上就裹上了一团蓝色的火焰。
刀身上蓝色的火焰明灭跳跃着,与青年眼底的那一簇火苗相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