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洲直接被迫接受了近距离的美颜暴击,倒是很难保持清醒, 只能顺着傅灼的话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所以他摇摇头,算是回答了傅灼的问话。
“……我们是假情侣……”林一洲没头没脑地说出了这句话。
傅灼闻言先是愣了愣,而后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推着林一洲坐着的椅子让椅背靠到了化妆台上,他站起身微微俯下身双手撑在化妆台上, 整个就像是直接把林一洲笼罩在了他的怀中。
“马上就不是了。”
他缓缓俯下身,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离得近了傅灼甚至还听见了林一洲那颗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林一洲两只手放在椅子两边,他的手握住椅子两边不断使劲儿,长时间的用劲都让他指节有些发白。
他知道傅灼要做什么,红霞已经渐渐爬满了他的脸颊,他紧张地屏住呼吸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个。
傅灼的姿势太具有攻击性,简直让林一洲在他的包围下无处可逃。
傅灼低下头越凑越近,林一洲也已经条件反射一般闭紧了双眼,可他等到的不是傅灼具有温度的唇瓣,而是一股浸人的凉意。
傅灼低下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嘴唇穿过了林一洲颤抖着的嘴唇,紧接着他的的脑袋也直直地穿过了林一洲的脑袋。
林一洲:?
傅灼:?
傅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退开,企图想让这件事的尴尬就此淡化。
林一洲抬起头一眼就望到了傅灼的眼里,林一洲也反应过来刚刚是怎么回事了,两人身边现在什么旖旎的粉色泡泡全没了,徒留的只是无尽的尴尬。
再后来就是大林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直接跑来化妆间找林一洲,说是要开拍了让林一洲赶紧回去。
傅灼的这场突如其来的表白终究没有得到回复,但他事后回忆起当时林一洲的反应也不像是要拒绝他的,他便自欺欺人地认为林一洲是同意了,只是还在生他的气没松口答应。
坐在轮椅上的傅灼结束完这场尴尬又羞耻的回忆,仍旧想不通当时的自己怎么就忘了自己是个魂体呢。要是是原来的魂体就好了,他不仅能碰到林一洲,甚至他们俩的距离还不能超过一百米,这多亲热啊。
疗养院里只住了傅灼这一个病人,所以这后面的小花园也是异常地清净,这时林一洲走进来的脚步声对于傅灼来说就非常的好分辨了。
他扭头一看,果不其然,来人正是他刚刚回忆里的主角。
“今天这么早就下戏了吗?”傅灼微微仰起头,空中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说道。
他这一点动作自然逃不过林一洲的眼睛,林一洲从容地走上前,推着他面前的轮椅朝着前方的一株大树下走去。
“嗯,这边的戏份拍完了,韩导给我放了一周的假,接下来的戏份就都要去外省了。”
“去多久?”
“唔,还没确定,但应该也就两个月左右,那边才是主要的戏份所以停留的时间会长一点。”
傅灼闻言只是点点头,他私心当然是不想和林一洲分开的,但他知道这是工作,他不能拦住他。
两人坐在大树下乘凉,彼此谁也没再说话,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这三天以来林一洲想了太多,他当时在知道自己喜欢傅灼之后就决定不掩藏自己的心思,但当傅灼先向他表白后他心里却又生出了些许退缩的想法来。
他知道自己其实是欢喜的、是高兴的,不然当傅灼想要吻他的时候他不会那么紧张那……待。
林一洲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傅灼在他斜前方一点,他睁开眼看着傅灼的侧脸和背影。他想,这个人就是与他经历过生死的人,也是他下定决心要保护和喜欢的人,但现在怎么就怕了呢?
林一洲无法给自己答案,所以他选择问傅灼。
“傅先生。”
“嗯?”傅灼没有转过去,只是应了一声。
“你会害怕吗?”
“怕什么?”
“死亡、消失,总之是所有会夺走你现在所拥有一切的东西。你怕吗?”
“怕。”傅灼安静了些许,他不知道林一洲到底想问什么,但他还是选择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但我不会因为惧怕就停止一切,不能因为知道他终究会夺走一切就放弃去爱去恨去欢喜去伤心。你会因为人终究会死亡而去立马结束你自己的生命吗?”
“终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曾在沿途看见过的风景、遇见过的人。”
傅灼语毕,小花园内又陷入了宁静。
林一洲以为曾经死过一次的傅灼会惧怕死亡、惧怕它带来的离别,可傅灼的一席话却让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太过狭隘了,死亡、失忆、离别这些对他们来说从来不是终点。
一直以来惧怕着离别的林一洲此时终于想清楚了自己应该给到傅灼的答复。
林一洲站起身走到了傅灼的轮椅前,他的眼眸里满满都是这个仰着头闭着眼享受着片刻阳光的人,他嘴角慢慢挂起一抹笑,就连眼角都染上了一丝笑意。
傅灼感受到了遮住自己面前阳光的阴影,他睁开眼,看见的就是眼含爱意的林一洲。
林一洲直勾勾地看着傅灼的双眼,“傅先生,我想我该告诉你答案了。”说着林一洲岔开腿屈膝跪坐在了傅灼身侧两边的轮椅上,手臂也伸直环住了傅灼的脖子,额头抵着额头说道:“这次不会再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