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道,“这篇作文出来的时候,第一个老师只给打了43分。我看到分数后觉得很不对劲,看完一遍后又召开年级组,重新给他打了分。给他打分的老师觉得他整篇作文充斥着阴郁的色调,而且结构都比较单一;还有些老师觉得他只是中立地描绘出了世界的色彩,并且是什么里每一个层次都精彩绝伦……”
“最后我们商定了一下,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综合给他打了个56。”
孟习喉咙紧了紧。
这也应该是宋淮人生历史上,作文分数最低的一次了。
“宋淮这个学生呢,一直都是老师们比较关注的好苗子。他非常优秀,之前我就想说了,除了天然的聪明之外,他在学习能力、逻辑思维、记忆变通上都有一套自己的学习方法,高效、迅速。”
唐德顿了顿,斗争了很久,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只笑道,“这小子知识面挺广,平时批改作文很少能见他翻来覆去的用素材,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啊……”
“你们普通学生的知识面和理解层面都达不到他那个变态的水准,他按照他的标准来要求你,是太严苛了。”
唐德推了推眼镜,道,“这样吧,以后你再遇到有争议的问题就尽管来问我,也不用宋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偶尔提出质疑,有反叛精神也是很好的一件事。”
“……好的,谢谢老师。”
孟习从办公室走出来,宋淮的那份卷子已经被唐德收回,但每一字每一句都记在他的脑海里,无比清晰。
第一次阅卷的老师没说错,宋淮的整篇作文里都充斥着隐性暴力和阴郁的味道。
与其说是在写作文,还不如说是发泄。
这让他联想到刚才唐德突然顿住的那个点,他总有种直觉,唐德当时想说但没说的事情,和他也想得一模一样。
孟习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半。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忽然响起,宋淮从背后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搂进怀里,语气听起来十分轻松,“怎么了?站在这儿干什么?”
“……”
孟习回过神,找了个理由搪塞,“老唐刚才找我聊下语文的事情。”
宋淮不知道刚经历了什么,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他抬手揉了揉孟习的脑袋,“语文也没什么要紧的,分数拉不开,保持正常稳定发挥就好。对了,voa默了吗?”
“嗯嗯默了。”
孟习抬起头,宋淮好像又长高了,他抬起脑袋,目光正好能看见他的下巴尖。
更瘦了,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渐渐多了几分成熟的模样。
那篇作文是上学期宋淮参加完预赛后写的,那时候他们想提分、想冲高分,压力都很大,能写出那样的作文……应该也不奇怪。
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现在……应该不一样了吧。
孟习心里轻松了一点,他抬起脸,笑着问:“发生什么了?这么开心呀。”
宋淮嗯了一声,也笑着看他,“是好事。”
既然不说,就是现在不能说。
孟习也没多问,“那晚上去吃火锅庆祝吗?”
宋淮挑了挑眉,“今天不是周一?”
“田小娟和我说啦,”孟习小声地告诉他,“西南角上次有人酒驾,开车撞到墙边的电线杆,摄像头也坏了,学校一直没人修。咱们可以从那儿出去。”
“行啊好学生,背单词不行,学坏倒是挺快。”
宋淮心情似乎真的很好,刮了下他的鼻头,说,“哥哥请你。”
“呸……还没成年的高中生要点脸吧。”
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地走过去,孟习忽然想到,竟然已经是九月了。
金秋九月,也是宋淮进奥数联赛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马上就要面临暴风雨了,给你点个蜡。
第110章 (禁盗)
对于联赛, 学校并没有报以十分认真的态度,顶多抽一个星期提前帮参考考生复习了一下知识点。
毕竟九月中旬考试,国庆就能出分数, 一个省里只有4到30个人的名额,到时候还要在全国赛里继续筛……概率太低了,连许多老师都不报太大希望。
预赛还算好,考试内容还能和高中知识搭上边, 联赛里多了不少的扩充知识, 只是初等数论这一大类, 就包括无穷递降法, 欧几里得除法,费马小定理,高斯函数等等。
孟习还是听人抱怨起老师给他们布置的竞赛作业有多难, 才忽然想起这茬来,顺口问了宋淮一句, 问他联赛准备得如何。
宋淮说还行。
这个暑假除了孟习出去旅游那几天, 其他空白时间他们一点都没浪费,宋淮早上八点起床, 九点到孟习家里帮他补习,上午孟习做各科试卷, 他就在一旁复习竞赛大纲;中午吃个饭,批改一下试卷,再把错题讲一讲,晚上再留两个小时订正作业。
孟习进度没落下,他的当然也没。
之前数学老师让宋淮去拿试卷,告诉他预赛结束后学校里有十二个人进了联赛,大部分是坎坎挂在线上。这些学生的老师也给他们做过了功课, 有一部分在暑假时就放弃了竞赛、转而全面备战高考,也有一些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选择再战。
“现在联赛的参赛人选就剩下了九个人,一班三个,二班两个,你们班就是你,还有陈晋,剩下两个在六班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