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湖见沈孟桥神色一动,顿时笑着推拒道:“谢谢,不用……”
沈孟桥声音冷肃:“要这两个。”
他指着工作人员背后,工作人员回头捣鼓了一阵,换了两个发带,上面分别是兔子耳朵和狼耳朵。
阮湖:“……”我还以为你是不想要呢。
沈孟桥接过发带,冷冷道了句“谢谢”,自己不急着戴上,先把兔耳朵递给了阮湖:“给。”
阮湖有些不好意思,都多大人了:“沈总,能不能不戴?”
沈孟桥一丝不苟道:“入乡随俗。”
成语用的如此炉火纯青,沈孟桥高考语文没有一百三十他都不信,阮湖想。
他性子软和,见沈孟桥直直盯着他,一副就要自己戴的样子,叹了口气,低下头整理好发带,有些无奈道:“这下可以了吧?”
粉色的兔子耳朵在他软乎乎的头发里精神地竖着,毛绒绒的,看上去就很好rua的样子,沈孟桥盯着看了片刻,突然缓缓抬头闭眼,深深呼吸起来。
阮湖:“?”
沈孟桥冷声道:“不错。”
阮湖:“……”
显然沈孟桥也不是个凡事只让员工上的黑心老板,他唰唰两下也把狼耳朵戴上了,阮湖用余光偷偷看他,沈孟桥神色冷淡,瞳孔漆黑,配上狼耳朵,倒真的很像隔壁的德牧。
隔壁被心心念念的德牧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舔了舔自己的尾巴,有些困惑地摇了摇脑袋。
好在A国风气开放,看到这俩戴着动物耳朵还结伴出游实在是gay里gay气的男人,最多只是多看几眼,不会停下来指指点点碎碎念,阮湖一开始有些不适应,过了一会儿才真正放松下来。
两人走了半天,阮湖发现沈孟桥一眼也不看旁边的娱乐设施,似乎有直行的目标,十分具有目的性地、胸有成竹地往前走去。
十分钟后。
阮湖:“……沈总,你要去哪?”
沈孟桥:“快到了。”
十分钟后。
阮湖:“沈总,刚刚我们好像走过这里啊。”
沈孟桥:“嗯。”
五分钟后。
阮湖:“沈总,你到底要去哪里?”
他跟着沈孟桥已经在游区里转悠了两三圈了,脚底都要发麻,别人看了都怀疑他们是来游乐园健身的,不是来玩儿的。
沈孟桥似乎不太想承认自己不认路的事实:“……我明明按着地图走的。”
阮湖拿过他紧紧攥在手里的地图,发现上面的鬼屋用红色笔画了一个圆滚滚的圈圈,顿时了然:“你想去鬼屋呀?”
沈孟桥:“嗯。”
“行呀,”阮湖对着地图上的标志物和告示牌对比路线,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方向,“也不知道这里的鬼和中国的鬼会不会有很大的区别……”
沈孟桥幽灵似的跟着他,不发一言。
很快,刚刚沈孟桥绕了二十五分钟未果的鬼屋之行,在阮湖这里以五分钟时间实现了。
阮湖也不笑他,坐在前台的工作人员正在一本正经地玩一只血淋淋的断手,他问:“沈总,你以前有来过吗?鬼屋。”
沈孟桥缓缓摇头。
他的童年没有什么可铭记的东西,母亲不在,沈建国忙于公事,基本上都由他自己长大。以沈建国的个性,更不会带他去什么游乐园、电影院之类的场所,甜点屋也不会。
玩偶也没有、抱枕也没有、宠物也没有、朋友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沉沉看着身边四处观察的阮湖,抿紧了嘴唇。
即使被觉得幼稚也无所谓,如果他的勇气能让缺失的东西以另外的形式补全,就算阮湖以后还是拒绝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也是他一生的幸运了。
他没有非要阮湖属于自己,虽然他很想。
阮湖笑呵呵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沈总,我也没有去过啊,待会可能会被吓到。”
沈孟桥淡淡道:“没事,跟着我。”
但,此时的任务是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沈孟桥暗暗心想,他上网查到了恋爱攻略里的什么“吊桥效应”,说是人在受惊的时候如果身边有可靠的人在,就很有可能喜欢上他!
鬼屋前的人在陆陆续续排队,一次要组十个人的队一起进去,但没有硬性规定要一起走。阮湖和沈孟桥检了票,和前头说说笑笑的人们一起走进了大门,身后的门悄然关上,顿时光线弱了些许,一股阴风袭来,滴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孟桥:“阮湖,我觉得有点冷。”
阮湖拍拍他:“这里空调开得凉,沈总,肚子捂好。”
沈孟桥:“……”
讨厌!!!
一进门是宽敞的直道,但深入进去后便是许多条分叉口,十人小组们各自和自己的同伴一起走了,沈孟桥和阮湖站在分叉口前,一时不知道要选哪个。
阮湖:“沈总,左边还是右边?”
沈孟桥仔细思考,冷酷地下了结论:“右边。”
鬼屋的场景布置得阴惨惨的,特像哪个精神病院,阮湖和沈孟桥两人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走路都很缓慢,十分谨慎,向前走了十几米都没见到个鬼影。
任务设置是让游客们“逃出生天”,也就是说找到正确的道路走出鬼屋,阮湖回想了一下刚刚沈孟桥的认路操作,有点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