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桥:“谢谢。”
“没事,”阮湖回身,准备回家了:“沈总,你也早点回去。”
“好。”沈孟桥说。
阮湖下楼了,沈孟桥站在原地,听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愣了一会后,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急忙两步跨到了仙人掌的架子前,望眼欲穿。
其实这个角度,连人影都看不到,沈孟桥只能呆呆地等了一会儿,看见办公室的灯关了,才放下心来,才发现自己手上又提着那个粉色浇水壶,面前仙人掌盆的积水似乎更严重了一点。
沈孟桥:“……哦。”
***
阮湖又一次听到办公室里的人议论,说沈总那盆仙人掌太惨了,怎么几天没瞅,又显得憔悴了几分。
快到年末,大家都在抓紧时间处理手上的工作,差不多已经进入尾声了;沈孟桥这几天倒是心情似乎比较愉快,抓人上去的次数明显变少许多。
再过几天就是年会,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基建满脸兴奋地叽叽喳喳,全桐不堪其扰地皱着眉头,阮湖嘴里应声,实则魂飞天外,在想着沈小萌和胖达的事情。
沈小萌的那个换装模式,似乎是被阮湖戳的不耐烦了,小更新之后挂上了一个时间牌,还是个倒计时,阮湖特地算了算,正好是年会的第二天。
至于胖达,被带去绝育了之后,已经两天没搭理阮湖了。阮湖自觉理亏,想去摸它,就会被那带着伊丽莎白圈的幽怨眼神逼得节节败退,只有掏几个狗饼干塞它嘴里才能心安一点的样子。
阮湖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家里两个小的都不省心……
“阮湖。”全桐戳了戳他:“你觉得呢?”
“什么?”阮湖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对不起,刚刚在想别的事情。”
“年会啊,”林基建砸吧着嘴,含含糊糊道:“今年我一定要抽到奖……”
全桐翻了个白眼:“想多了吧你。”
众所周知,整个部门就林基建的手气最差,每年年会最多只能抽到个牙膏小电风扇洗脸巾,最多就是个洗面奶,还是女用的那种。
“每年都是歌舞节目太没有新鲜感了。”全桐道:“今年他们好像打算抽签变装演舞台剧什么的……反正就娱乐一下。”
阮湖差点噎到:“……”
这什么精神,牺牲自己娱乐大众吗,虽然牺牲自己也不是自愿的就是了。
林基建把他的大脸凑过来:“什么舞台剧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到年会的那个晚上,阮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他们的娱乐精神。
面前齐刷刷摆着三个签筒,上头分别贴着“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睡美人和她(或他)的王子”,全桐意思意思把签筒摇晃了几下,把第三个签筒递到了阮湖面前。
阮湖:“……”
别的就算了,这个(或他)是什么意思?睡美人还能有男的吗?!
“毕竟不知道抽到睡美人的是男员工还是女员工嘛。”全桐笑眯眯的,似乎毛孔里都散发出阴险的气息:“放心,不会有很亲密的戏份的~”
阮湖微张着嘴往旁边看了一眼,部门里的同事们都笑眯眯地看他,似乎毫无私心地催促道:
“阮哥,快抽呀。”
“暗箱操作什么的,绝对没有的。”
“快抽吧快抽吧。”
阮湖沉默了三秒,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也不能只给我三支签啊……!”
太过分了…!
没错,这个大到有些浮夸的签筒中目前只孤零零歪着三根木签。
“因为其他人都没抽到嘛。”全桐继续笑眯眯道:“来吧,快抽,就差你和我……”
“在干什么?”
全桐没回头,笑眯眯的强行挤出来半句话:“还有沈总了。”
沈孟桥今日依旧西装笔挺,神色冷肃,从门口出现,他踏进来的那一瞬间,林基建一边瑟缩,一边脑内忍不住凄凄惨惨吟起诗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阮湖懵懵的:“沈总好。我们在抽签……”
沈孟桥微微蹙着眉:“抽签?”
他的眉毛和他本人很称,笔挺的形状,每次眉目下压的时候就有股凶戾气息散出来。
全桐微笑着问:“年会的员工表演节目。今年您……”
她还没把剩下的话说完,沈孟桥就冷淡道:“参与。”
全桐:“……”
她心中的危机感油然而生,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全桐一面觉得自己想太多,一面又装着若无其事,把签筒递给沈孟桥:“沈总?”
沈孟桥:“阮湖,你先。”
阮湖莫名被叫到名字,他眨了眨眼,伸出手去,不知此刻为何气氛如此凝重,大家伙的视线聚集在他的手上,几乎屏住了呼吸——
“啊,”阮湖傻乎乎笑了起来:“是王子欸。”
四周瞬间响起了毫不掩饰的失落叹气声。
阮湖:“……??”
全桐暗喜,将仅剩的两只签十分意思地上下晃晃,一支朝向自己,一支朝向沈孟桥,用指腹微微按住了,递到他面前:“沈总……”
陡然间,沈孟桥如电光般的眼神敏锐地射在她悄悄按着的那支签上,他皱紧了眉,抿起了嘴,伸出修长的手,无视大伙的眼神,又稳又准地按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