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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信泽扶着林茂往海滩后的酒店走去,他撇眼去看林茂,青年侧脸轮廓分明,线条柔和,苍白的唇已经恢复了血色,不过还紧紧抿着。
    刘信泽看着那殷红的唇,想起了它的触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味道,他猜想应该会和之前不一样。
    林茂和刘信泽在酒店前台开了一间房,林茂身体力气恢复了很多,可以自己行走了,他将胳膊从刘信泽手里抽出来。
    我去休息一个小时,你到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林茂没有让刘信泽陪他一起上去,刘信泽也未坚持,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想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让林茂再次回到他身边,在他不离婚的qíng况下。
    林茂孤身进入电梯,不远处的刘信泽一直看着他,直到电梯完全合上。
    一个半小时,还剩余!
    小huáng书从虚空中浮出来。
    我发现渣攻二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不是有点,是真的喜欢。
    嘿嘿,可你为什么不再接再厉?让他彻彻底底放不开你。
    急什么,还有时间。
    你睡一个小时,就只有三十分钟啦。
    三十分钟足够了。
    一个小时不快也不慢,电话铃声在空旷的房间里面响起,林茂从唯一的布艺座椅上起身,他腰肢劲瘦,行动间衬衣随之下落,贴服着他的腹部。
    林茂接通电话,那边一个沉厚的男声提醒他到时间了。
    我马上下来。林茂捏着的电话,半黑的屏幕映照着他的冷脸冷眼。
    刘信泽电话说他在海鲜自助餐厅里,林茂问了酒店工作员,很快就找到了三楼。
    刘信泽坐在右边靠墙壁的位置,见到林茂,朝他遥遥挥手。
    林茂走上前去,他身高一米八几,上身是深色真丝衬衣,下身笔直崭新的长裤,整个人行动间,简直帅气爆棚。在现实世界里,林茂就知道,怎么去利用自身的最佳优势,他曾经数次从看管严厉的医院里逃了出去,到最后回去,都是他自己主动。那些人要想抓他,还难了点。
    自助餐厅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缓步而行的青年,女的眼底是红心闪烁,而男的,则统一的羡慕加嫉妒。
    林茂行至刘信泽桌前,他拉开木椅,坐了下去,姿态优雅闲适,周身甚至隐约有种贵气在dàng漾。
    喜欢吃什么,我去拿?
    都可以,你挑你喜欢的,然后都多拿一份。林茂面容柔和地道。
    刘信泽离座,到餐厅内里去拿菜。
    等人走远了,林茂向一边服务生招手,在对方耳边低语了几乎,服务生面露难色,道这事他做不了住。
    那让能做主的人来。
    服务生看林茂的确坚持,于是找了餐厅主管,向他简述了林茂的请求。
    主管往林茂那边看过去,林茂回他以温润的笑。
    主管微微颔首,服务生抽身准备过去,却瞧到客人走了过来。
    自助餐厅中间有一个演绎平台,平台上面摆放着一台漆黑如墨的钢琴,林茂走到钢琴后面坐下,掀开琴盖。轻轻抚摸着黑白琴键。在眼角余光看到斜对面的刘信泽返身回来之际,他双手一落,清幽美妙的琴声开始从他指尖流泻出来。
    琴声轻缓,像是裹挟着chūn天的清风,在这个华丽的餐厅里萦绕盘旋,人们纷纷停下手中动作,静心聆听音乐。曲目很简单,但似乎琴者灌注了自己所有qíng感在里面,让闻者也心cháo涌动,尤其是那些身边就坐着爱人的人,他们拉住了爱人的手,两两柔qíng对视。
    以一连串高亢的音符做结尾,林茂从琴櫈上直起身,向前方观众鞠了一躬谢礼,然后他走下演绎台,回到刘信泽桌边。
    很好听。刘信泽道,这一天,林茂给了他太多的惊喜,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刘信泽想要知道的更多。
    以前学的,很久没有弹了。林茂拿过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后道。
    叫什么名字?刘信泽问。
    林茂唇角动了下,笑说:how do i live without you。
    国外的?刘信泽瞳仁微微闪烁,他当然知道那句话什么意思。
    一部电影里面的cha曲,我个人还挺喜欢。
    刘信泽很少看电影,也就没有继续追问电影名字,服务生之前过来打开了火,他放了一些海鲜在烤盘里,现在有一些已经熟了,刘信泽夹了一只虾到林茂碗里。
    尝尝看,味道不错。
    林茂拨了虾壳,蘸了酱,放进嘴里嚼了几下,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味道,这具身体感知不到任何的东西,真正的行尸走ròu,连活着都不算。
    喉咙滚动,将虾子吞下肚,林茂拿餐巾纸擦拭gān净手,继而看向刘信泽,他目光直接,刘信泽不解其意。
    怎么?
    到了。
    什么到了?刘信泽一头雾水。
    二十三小时,还有五十秒。所以,再见了,信泽。林茂起身,拉开椅子,就往餐厅门口走。
    刘信泽还完全不在状态,直到林茂身影消失,他才反应过来,马上追了出去,可是他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林茂。刘信泽拿出手机给林茂拨打过去,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对方问他是谁,刘信泽说是林茂的朋友。
    小茂他昨天中午车祸离世了。
    刘信泽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笑话,如果林茂死了的话,刚才和他吃饭的人是谁,为他弹琴的又是谁,鬼魂吗?
    刘信泽付了钱,到车库提车,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原本和他并排停一起的林茂的跑车,也和他人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驱车快速奔往医院,刘信泽找到了林茂的母亲,他问林茂在哪里。
    林母说林茂尸体在停尸房。刘信泽跟着找过去,随后,在森冷yīn暗的停尸房里,看到了几十分钟前还对他微笑的青年。
    刘信泽朝着林茂尸体一步步靠拢,每走一步,他的呼吸就停滞一瞬。他伸出手去碰触林茂的脸,随后感觉到的,是刺入骨髓,侵进肺腑深处的冰凉。一种前所未有的悲痛qíng绪此刻占据了刘信泽的心房,他想怎么会这样,怎么就这样。
    你死了啊!
    林茂,你怎么、就死了呢
    第11章 都市孽qíng11
    渣攻二知道了。
    嗯!
    看起来好像挺难过的。
    嗯!
    贱受你能换一个字吗?
    哦!
    小huáng书bào躁的在跑车里东窜西窜,有时候甚至往林茂脑袋上撞过去,林茂两眼不错的看着前方的路面,但总会在小huáng书扑过来的前一秒将它给挡下来。
    小huáng书巴在右前方的车窗玻璃上,发现这条路是回医院道路。
    你要回去?你爸妈都在医院,你要是出现,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他们发现不了。林茂嘴角勾起,没有丝毫笑意。
    啊啊啊,我不管你了,随你怎么样吧。
    小huáng书隐身进车窗玻璃里。
    林茂将跑车一路开进医院地下车库,熄火然后开车门下车,乘坐客用电梯直接。
    三天时间,七十二小时,当下还结余四十六小时,他将要去找到的第二人是陆沛,陆沛这个渣攻和刘信泽不同,后者起码还残存一点善意,虽然将lsquo;林茂rsquo;耍得团团转,可好歹没谋财。刘信泽一生太过安稳,想要什么,都自然有人送到他手上,要让他记忆深刻,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得不到。至于陆沛,林茂则是会让他全部得到。然后,背负上一辈子甩不掉的jīng神枷锁。
    现在还是白天,林茂没有急着马上就去陆沛病房,陆沛心脏病发,昨天下午到的医院,手术刚刚做完没多久,林茂估计,这会可能还未醒。于是他一路走到医院左后侧,住院部大楼下的花园里,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慢慢等着天黑下来。
    他眼睛睁着,看向远处的虚空,面上毫无qíng感波动,时间的快和慢,与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林茂尤记得最初的那段日子,他在一个破碎的空间里,身体漂浮着,同四周的那些各种圆形齿轮待在那里,一切都是静止的,像是一瞬间,又像是永恒。
    所以到后面,他得到一个机会,能够进入这些小说世界,扮演着让他嗤之以鼻的贱受,他欣然接受。活着虽然没有什么意思,可怎么样都比死了好。死了的话,就真的什么都停止了。听不到,看不到,闻不到,触摸不到,以及感觉不到。
    况且现在,扮演着各种各样xing格的贱受,于他而言是一种新奇的挑战,同时,也让他对那些即美丽又丑陋的人xing,愈发感兴趣了。
    就拿刘信泽来说,前一刻还讨厌他到恨不得他立马滚蛋,后一刻,就站在他尸体面前,失落悲伤。
    不管是刘信泽还是陆沛,亦或者郭江,林茂都不恨,亦如不爱一样。他们只是这个小说世界的剧qíng人物。早在昨天死了之后,剧qíng正式完结,还有一个月时间,这个世界就会停止运行,所有的都停滞,剧qíng人物们会被马上消除所有记忆,然后去往下一个小说世界。用真实世界的人的看法,他们都是可悲又可怜的存在,连自己到底是谁,到底来自哪里,将来会怎么样,全然不知。
    太阳落下西山,半轮明月爬上树枝梢头,路灯跟着亮了起来,灯光冷huáng。剧qíngnpc是可怜,不过被设定了xing格的他们,该让人觉得恶心反胃的,依然会反胃。
    林茂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他转动了两下脖子,随后动身,朝着楼上陆沛的病房走。
    陆沛已经醒了过来,他由医护员搀扶着,从病chuáng上坐起来,然后半靠在后面的墙壁上。这场病患来的毫无征兆,且来势凶猛,他几乎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老天太眷顾他,竟然在几个小时内,就找到了一个相容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心脏,听说那人刚车祸死亡,死前已经同医院签订了遗体捐赠书。陆沛很感激那个人,想着等他病好了,一定去那人坟前烧一炷香。
    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病房门被人叩响。这个时间点,按理说不大有可能会有人来看他,会是谁?陆沛扭过头,往门口方向张望。
    米白色的木板门缓缓推开,一个身形修长峻拔的青年伫立在房门正中间。他深黑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平静淡漠,神秘深邃,随后落在了陆沛身上。
    阿沛,你生病了啊!林茂浅浅微笑,他本来就苍白的脸,在病房暗淡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更加惨白,甚至带了点瘆人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