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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你的同伴们找到办法通过这里了?曲泊舟回过头去,手在墙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
    这块石头是珐罗之晶,产于天山之上,吸取日月jīng华,富含能量,异士们会把它镶在法器上。侯三凑过来,这通道两旁的墙壁退了回去,又恢复成最初的宽度,但它不耐热,在yīn冷的环境下才能够长久保存。
    靳翔咋舌,把你能点火的符纸jiāo出来吧。
    曲泊舟却摇头,不能用火烧,这里的空气不多,石头还没烧化我们就先一步被憋死了。
    什么鬼道理,但听起来却很有说服力。靳翔嘀咕着。
    这长在冰山上的东西,稍微一点热度就会受不了啦,人体的温度就够了。说着侯三将手捂上去,我之前有个朋友,得了一块这晶石,整日揣在兜里舍不得用,结果竟化了!不过后来又放到地窖中冷藏了一阵,就又变回去了。
    来来来,都把手放过来!侯三招呼大家。
    曲泊舟眼角微抽,对牧轻言道:让垩蚋出来。
    侯三也跟着眼一抽,艾玛祥shòu垩蚋?在哪儿呢?
    它之前自己跑出来的!牧轻言无奈摊手,我不知道怎么办。
    你喊喊?
    哦。牧轻言眼珠子微翻,举起手冲着青铜戒指道:垩蚋。
    垩蚋?
    垩蚋你出来一下?
    喊了几声没有反应,牧轻言甚至将手指甩了甩。
    这只垩蚋有名字吗?石旷问。
    名字?这家伙的品种是垩蚋都是曲泊舟告诉他的,他怎么会知道它的名字呢。而且神shòu还需要名字?有名字的不都是宠物吗,谁那么能耐能养神shòu啊。牧轻言迷茫地望向石旷。
    那只垩蚋很亲近你,难道你不是他的主人?石旷也是满脸疑惑,据说神shòu很少这样亲人的。
    牧轻言微微张口,讶然地看着戒指。
    先用手捂着吧。石旷走到珐罗之晶前,将手伸上去。
    曲泊舟伸手揉了揉牧轻言的脑袋,道了句别想了,然后拉着他将手贴上晶石。
    手上的温度传达到石头上,冰冷光滑的石面变得温和,牧轻言的头却开始隐隐作疼,它应该有名字的,我为什么想不起来?
    牧轻言闭上眼睛,他覆盖住的地方在缓缓溶解,手在往里陷,被他温暖的东西将他温暖地包裹住。他将头也抵上去,黑暗之中,像是抵上了某个人的额头。
    要我告诉你它的名字吗?
    有人在他耳边轻声询问。
    它对你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家人啊。你真的要这样,舍弃掉家人吗?
    那个声音在循循善诱。
    跟我一起念出它的名字,它也等候了你数千年啊。数千年的黑暗,数千年的冰凉,栖身于一个小小指环中,除了你,无人能听见它的呐喊,无人能将它解救。
    它的名字是多多。
    喊它吧,它是多多。
    牧轻言嘴唇轻颤,声线抖动,多多
    多多
    光芒自戒指上发出,一只通体雪白、似虎非虎的动物从光团里踏出,蹭上牧轻言的手臂,它漆黑的眼睛中湿漉漉的,像是见到久违的故人。
    多多。牧轻言将头抬起,真的很抱歉,竟然忘了你的名字。
    多多仰头一啸,啸声在通道里回dàng,牧轻言恍惚之后想起叫它出来的目的,便让众人让开,留多多一只垩蚋横着贴在石面上。它很暖和,牧轻言没忍住将手放到它肚子底下取暖。
    珐罗之晶很快化掉,但仅限下面部分,毕竟多多普通模样时只有大半个人的高度。
    六个人陆陆续续钻过去,这里是主墓室左右两边的耳室之一,中间有一口石棺,石棺两旁摆着几个长颈细口花瓶,而石棺之后的墙壁上,挂着一把巨大的古琴。
    没人敢进去,因为古琴琴弦偶尔一动,声音沉沉直撞入耳。
    侯三,你先进去。石旷沉声道。
    侯三却是一步一步往后挪去。
    孙雾亦悄无声息地走到侯三身后,脚一踢,便将他踹入耳室,旋即咧嘴一笑,去吧,一回生,二回熟。
    只见侯三嗷的一声大叫,几yù跌倒又因了自四周伸出的琴弦被迫站直,墙上的古琴像是个总指挥,它一动,其他的弦也跟着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牧轻言:垩蚋?
    青铜戒指:???我是个戒指你瞎叫啥呢!
    ☆、第三个世界
    墓室内一有人踏入琴弦便会伸出来,速度之快容不得脱逃。参照之前所遇,若是将人被勒死了琴弦只会松掉使人落到地上,但不会收回,而若是被打断的弦,则会断裂处起卷,飘飘dàngdàng地下垂。显然这里没有人涉入过的痕迹。
    石旷狞笑一声,你的同伴们进入主墓室可走的不是这条路,还是说他们知道前路难行退回去了?
    侯三身上依旧是五根琴弦,其中一根勒着脖子,他说话断断续续。靳翔听得不耐烦,从背后抽出重剑向前一斩,jīng准地斩断了那弦。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就放你在这儿自生自灭。
    壁上的古琴声慢慢悠悠,似乎是特地留给他们时间。而琴弦调动得也慢,每一声过后,拧紧的程度不过分毫。古琴七弦十三徽,若是没有按准徽位,那么散音也才堪堪七个,但这里音高富有变化,如果只是机括拨动琴弦,恐怕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再看向身后的珐罗之晶,没有了热源正在缓慢凝固回去,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侯三再度开始大开大合的舞蹈,眼睛瞪大,神色惊慌,他急忙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和他们走散了,哪知道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石旷却道:你们进墓之前就已将许多qíng况打探清楚,不可能不制定出个计划就跑进来。
    计划赶不上变、呃!话语末尾变为惨叫,这琴弦似乎玩上了,把侯三的手脚往相反的方向拧去。
    曲泊舟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
    这人的嘴还挺硬,孙雾亦笑得狡黠,她从包袱中掏出几块木片和零件,快速地组装成一条虫子,在虫子肚子底下敲击后,虫子便从她手心飞出,自侯三衣领开口处钻了下去。
    虫子在皮肤之上游走,六只足上布满细细的绒毛和倒钩,抓得人疼中带痒。侯三整个人扭曲起来,背部一耸一耸地抽动,四肢被琴弦缠绕的地方渗出血,面上又哭又笑。
    我是对你好,你看反正脖子上那根已经断了,没了后顾之忧。你多扭两下,指不定手脚上的也断了。琴弦这种东西,绷紧了自然会嘎嘣一声,况且是埋了数十上百年没保养过的。孙雾亦道。
    几人作势就要离开,墓室内的侯三赶紧求饶,言辞中串杂着哈哈哈、嗷嗷嗷,逗得牧轻言差点笑出声来。
    我、我们有过猜测,这些通道,呃,走在里面确实感觉是笔直的,但有可能方向是斜的侯三努力将笑声和叫声憋回去,而且通道是会翻转的,所以一般来说,短时间内不可能踏上同一条路。珐罗之晶不难收集,往天山多派点人去,在哪里住下,年复一年的将结出的晶石送来这里便是。所以这些墙应当也不是同一面。
    说到后来侯三已有气无力,我们原本打算进入主墓室,拿到当年齐娘娘在白砂海里找到的东西便撤离。但我不幸掉队了,所以其他人的去向我是真的不知道
    这话里到底还是有点能用的信息,孙雾亦也看不下去侯三笑着飙泪的表qíng了,chuī了声口哨收回虫子。他们正眼神jiāo流着是否要砍断琴弦,突然一滴血飞了过来,落到之后渐渐凝固的珐罗之晶上。
    有风,但暗无天日的地宫里,哪里能chuī出来风?
    与此同时,琴面上的七根弦剧烈颤动,声音杂乱,调不成曲。但牧轻言也清楚地看见了徽位对应位置的弦被按下,一个音接着一个音走高,但好在古琴沉稳,高音区也不显尖锐,这才免去魔音穿耳之痛。
    捆在侯三手腕脚踝上的琴弦已经深入皮ròu,靳翔提剑斩去,竟被迎面来的风给拂回势头。风刮狠了便如刀割,这不算太大的耳室竟给人一种狂风过境时毫无遮拦的平原的错觉。
    有鬼!牧轻言心中冒出这个想法。垩蚋咆哮起来,与风chuī来的方向相抵,处于正中的侯三左右都不是,幸好石旷掏出四张符拍过去,化为利刃割断琴弦。
    风的势头弱下去,石旷被音làng冲到墙上,被那硕大古琴上的琴弦一弹,撞回地上。
    琴音咚咚,眼见着又有琴弦伸出来,侯三手脚刚被束上,正好被呈大字吊起时,曲泊舟便刀锋出鞘给砍了去。
    现在的qíng况和在之前那个墓室里有所不同,之前至少留有侯三从墓室里连滚带爬逃走的时间,而这里便几乎是无fèng了。
    琴弦无穷无尽,一会上天一会儿落地,加之手脚一直在滴血,侯三已经去了半条命。现在这样是纯粹的消耗体力,身后的路马上就要再次堵死,牧轻言顺着垩蚋的毛,心里满是焦急。
    但牧轻言没能焦急多久,风又卷土重来,阵势更qiáng,让人几乎要站不住脚。耳室中噼里啪啦作响,靠墙跟站着的长颈花瓶摔得粉碎。
    这一定是个淡泊名利、不贪图富贵的鬼。即使被风糊了一嘴,牧轻言仍是忍不住吐槽。
    他的话语被风吞没,头顶上传来一阵笑声,尖细的、稚嫩的,而又断断续续。
    一团影子在空中打了个圈,汇成一个人形,堪堪踩在侯三的头上。
    没有任何征兆,垩蚋扑了过去,感应到有温度的东西入内琴弦立马探出头来,却纠缠不上,仿佛是碰到禁忌的触手又缩了回去,弯弯曲曲浮在空中。
    垩蚋扑过去后黑影便散了,飘到后方又聚起来。两者纠缠着,从顶上到地面,垩蚋踩在一地的碎片上,脚掌鲜血横流。
    多多!牧轻言大吼一声,戒指瞬间亮起,光化作有质的刃。
    多多退回到牧轻言身边,他跳到多多背上,多多跃起的同时牧轻言将光刃横斩。
    啊――尖锐的鬼叫声几乎要戳破耳膜,震dàng得整个空间都开始颤抖,琴弦纷纷瑟缩回去,牧轻言砍断侯三身上的琴弦,又拽住他扔向耳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