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漂浮着一具具狗头人的尸体，时不时还冒出来一具熊地精的……
    他们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地下河上，从外表来看，还挺喜感的。
    但徐楠没有笑，喜感的背后，是有些恐怖的事实。
    这些尸体，都已经发臭了，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影响地下河的水质！
    地下基地的水暂时都是从这条河里取的，虽说为了保证水质安全，登云舰有专门的水净化处理工厂，但徐楠还是没办法忍受地下河被污染。
    他让机械小鬼们将狗头人们的尸体拖上来。
    吕军毅开始检查这些狗头人的状况，可惜他的兽医技巧固然高明，但是面对异世界的生物的时候，还是有些茫然。
    “打电话给顾晓萌。”
    吕兽医看了半天，给出了一个很有用的建议：“我觉得她应该能看出点名堂！”
    施方霖冷笑道：“那就是说你看不出什么名堂咯？”
    吕军毅面色古怪：“我看他们好像是……算了，就当我没看出什么名堂吧！”
    “总归有些古怪，让大家离这些怪物远些吧，矮魔们也是一样。”
    徐楠点点头。
    他给顾晓萌发了消息，刚刚完成注册程序的顾晓萌表示很快就会来。
    徐楠刚想派出蝙蝠形态的机械小鬼去地下河的上游侦察，不料擅长鼓捣无人机的秦乐乐已经有了线索：
    “你们看！”
    “这片河滩上有大量的阴影！应该都是狗头人和其他地下生物！”
    “这里距离我们的基地，大约是五六公里的路程。”
    秦乐乐对地下世界进行过深入探索，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
    徐楠决定带着一些矮魔和机械小鬼们，前往那片河滩看看。
    顾晓萌则交给了吕军毅去接待，毕竟她只知道徐楠有一个地下城，并不知道地下城在哪里。
    这次临时离开，徐楠也没有让她得知确切的路线。
    这个女孩身后终究站着来自普罗世界的神明，大家对徐楠的小心措施并没有什么异议。
    徐楠和秦乐乐沿着地下河一路往上。
    没多久，他们就找到了那片河滩。
    地下世界到了这里，其实变得颇为狭窄，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裂缝了。
    “这附近还有通往地表的路吗？”
    徐楠问道。
    “有一条。那边过去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地表，不过那里被一家大型养殖场给霸占了，人还挺多的，出去不太容易。”
    秦乐乐指了指黑暗中的某个方向。
    徐楠看了一眼，将注意力放在河滩上。
    这里有一个相对完善的营地。
    很明显，狗头人大部队是准备在扎营的，他们也的确做好了营地周边的基础建设——至少比当初的豺狼人营地要完善一些！
    但不知道为何，这里的狗头人竟然神秘死去，包括一些其他种类的地下生物，也未能幸免。
    他们的死状很凄惨。
    好像并不是遭遇了突然袭击，而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折磨致死的。
    徐楠看的触目惊心。
    整个营地里，超过了四百具狗头人的尸体！
    这还建立在有一部分狗头人尸体被冲刷到地下河里去的前提下。
    太凄惨、太恐怖了。徐楠忍不住浮想翩翩。
    “我们检查一下，总感觉背后毛毛的，究竟是什么力量，竟然能一口气消灭这么多的狗头人？甚至还有力量接近二阶的熊地精？”
    徐楠心头发寒。
    这黑暗的地下世界中，仿佛隐藏着一头恐怖的巨兽，随时可能跳出来择人而噬。
    他在营地里踱步，确认了这批军队应该没有任何幸存者了。
    “咦？这是什么？”
    徐楠在某个简陋的仓库门前，发现了一个塑料袋。
    “这好像就是那个养殖场的东西……”秦乐乐打着手电筒，探了探脑袋。
    “这个仓库里是什么？”
    徐楠忍不住有些好奇，想要打开仓库看看。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疯狂抖动，来自吕军毅的微信消息：
    顾晓萌到了，她说有事情要和你当你面讲清楚，不过我已经让她帮忙分析这些狗头人的死因了。
    他娘的牧师就是简单，无脑丢神术等结果就好了！
    小楠楠！千万不要靠近那个营地！一把火烧了！
    徐楠有些懵了，吕军毅很少有这么不淡定的时候。
    于是他打了个电话：“什么情况？”
    那边秦乐乐好奇地打开了仓库的大门，嘎吱一声，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结果出来了，是禽流感。”
    吕军毅大声道：“你们到那个营地没？别进去，一把火烧了，小心传染！”
    徐楠默默地看着仓库里一地死禽，看了看扒着大门在吐的秦乐乐，一把抱起小盗贼就往外面冲！
    ……
    一个小时之后。
    地下城基地里。
    所有的狗头人尸体都已经被火化，顾晓萌亲自对地下河施展了区域瘟疫驱除的神术，确保狗头人从养殖场的瘟鸡那里传染过去的禽流感不会造成更多的影响。
    这也让徐楠对顾晓萌和她背后的少女神刮目相看。
    徐楠和秦乐乐两个进过狗头人营地的人，也在顾晓萌的神术祝福下，基本上免除了被传染的可能性。
    其实这个结果对徐楠来说还是有点意外的。
    自己的心头大患，没死在虚空乱流或者时空风暴中，没死在华夏人凶残的口中，居然被养殖场的几只瘟鸡搞得团灭了。现在推断，大恶魔伊诺雅的部队，估计是抵达地下世界之后遇到了粮食短缺的问题，于是便顺着小路前往了地表，结果遇到了养殖场，狗头人们估摸着也知道身在场不好声张，于是偷偷摸摸地弄走了一些活鸡和鸡肉。
    结果就团灭了。
    这让徐楠有点不爽。
    自己好像又和空气斗智斗勇了一波的样子。
    不过这件事情，倒是让他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点。
    普罗世界是没有病毒或者细菌的概念的。
    虽然有瘟疫，也有瘟疫与诅咒之神，但他们世界的细菌病毒什么的，看起来比地球上的弱得多！
    毕竟普罗世界没有抗生素之类的和细菌们斗智斗勇，让它们慢慢培养耐药性来着。
    除非神明出面，在生化武器这个层面，普罗世界是远远落后于地球的。
    别说专门订制的基因层面的生化武器了，估计直接弄点天花病毒、炭疽病毒之类的丢过去，就能毁灭他们的许多城市！
    当然，徐楠暂时还无法确定，作为征战地球大军的主力部队——天界神国的生物和深渊地狱的怪物们能否承受这些恶性病毒的凶残。
    反正主位面地下世界这些普通种，被一个禽流感就搞团灭了。
    实在不行，咱们不还有艾滋病、淋病梅毒什么的么？
    徐楠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些天他和凯撒的聊天也未曾断绝，从他口中得知，凯撒貌似面临一场很艰难的战争。
    要不要弄点细菌病毒之类的过去看看？
    徐楠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放弃。
    主要有两个原因不支持他这么做，第一个是人性的角度，他还是没办法接受将生化武器投用于异界的。
    脑洞开一下可以，或者针对对方的军队可以，但是现在丢过去祸害的只是无辜的平民，徐楠自问做不到那么冷血。
    第二个原因就比较宏观了。
    徐楠都意识到了细菌病毒可能对异世界生物造成无法估计的杀伤力，那么衙门呢？上面的人说不定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目前只是藏着掖着，当战争发生之后的杀手锏吧？
    万一因为自己的轻举妄动从而打草惊蛇，让异世界的神明有了提防，自己搞不好就要变成全世界的罪人了。
    ……
    顾晓萌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把狗头人禽流感事件（听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事件）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大部分都消除了。
    徐楠有些感激，以地下城主的身份单独请她吃了……青皮小龙虾！
    顾晓萌倒也不气，不过她这次来，其实也是有求于徐楠。
    按照她的说法，这两天她住的公寓，出现了闹鬼的现象！
    对此徐楠表示很诧异：“闹鬼？那你的神呢？”
    顾晓萌神色黯然：“自从我上次勾搭你失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应我的祈祷了；我可能是被抛弃了，每天能释放的神术数量也在不断减少。”
    她有些幽怨地看着徐楠。
    这目光看的徐楠有些吃不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帮忙去看看。
    再怎么说，他也是继承了亡灵术士部分血脉的人！
    顾晓萌帮他摆平了禽流感，自己也得做点表示才行。
    ……
    次日中午，实验楼305，徐楠刚想发卷子呢，那边张越领着一个姑娘就从大门那边走过来了。
    “打扰一下，加个插班生，新学员，大家认识认识。”
    张越面无表情地介绍。
    徐楠一看那独树一帜的冷漠眼神以及那黑白二色性冷淡穿衣风格就乐了：这不是近视八百度的姜苑迟学姐吗？
    来头不小啊，居然能在千芒社公开之后加入训练营。
    姜苑迟似乎感受到了徐楠，对他眨了眨眼睛，徐楠笑了笑算是回应。
    “你去找个位置吧。”
    张越介绍完，对姜苑迟说。
    很多男性都抬了抬头，姜苑迟的外表真的超级好看的，谁不希望自己身边坐个美女呢？
    哪怕看看也是养眼的。
    可惜姜苑迟略作思考，径直走到了徐楠身边，语气很平淡：“我要坐这里。”
    众学员面色一滞。
    徐楠想了想，小声提醒道：
    “这里是讲台。”
    “你……又没带眼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