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至少有一人是没有被我的样子吓倒的,这个人自然就是段若尘了。
段若尘一直抿着嘴看着我,最后微笑着说道“剪得不错,看着像个长不大的洋娃娃。”
段若尘说这话的时候,陈琛的眼睛子几乎掉下来,他气势汹汹地去我的房间,将我剪下的那一把长发拿出来在我面前晃悠,“叶慎儿,你真是够欠揍的,你说你这一头长发也留了有三四年了吧!说剪就剪,真是个狠心的家伙。”
“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从今天开始,我要彻底与昨天告别,我要用最好的心态去面对新年的每一天,祝福我吧!”我说完便将陈琛手中的长发抢了过来,一把扔在垃圾筒里,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满不在乎地去洗手间洗漱。
整个春节期间,除了我抽风剪短了一头齐腰的长发外,其它时间,都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
往年的大年初一,陈爸爸都是陪我们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重播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可陈琛看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也不知他哪根筋触动了,竟然提议打麻将。
于是大家一拍即合,可是多了一个人,最后只好我主动放弃,和陈妈妈占了一席之位,组成了‘双剑合壁’。
打麻将的时间过得分外的快,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双剑联盟的原因,也不知为何,直到下午散场时,三位男士都输得灰头灰脸的,惨不忍堵,而我和陈妈妈面前的钱早已堆积成了‘小山丘’。
陈妈妈将赢来的钱一古脑儿都塞给我,让我年后找工作时当零花钱用,我自然不肯要,又悄悄地去陈妈妈的房间塞到了她的枕头下。
大年初二起,陈爸爸开始走亲串户,当然,陈家也有很多亲戚前来拜年,客人自然都是陈琛在招待了,我则一直在厨房帮陈妈妈打下手。
按湛阳习俗,凡事来拜年的客人,多多少少都是要打湿一下嘴巴才能走的,所以每次招待客人时,碗里的份量不用做得太多,意思到了就好,否则这出门拜年的人,一天吃下来,准会撑破肚子。
忙忙碌碌时,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大年初三这天,鸿达地产的车很早就来到陈家门前,段若尘今天就要回医院了。
看得出来,段若尘有些不舍,上车时,他一直看着陈爸爸与陈妈妈,眼里有羡慕,也有感恩之情。
陈琛为了缓和气氛,对段若尘道“你小了好好养伤,我和慎儿会经常抽空去看你的,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才行,等你的腿好了,到时候自己开车过来。”
段若尘和我们点头作别,这才示意司机开车,在我们的注视下,车子缓缓离去。
段若尘走后,我和陈琛又在家里粘了两日,初五的下午,陈琛强行把我拉上车,去市里重新修剪了一下发型,没想到我在他面前晃了四五天,他依然没能适应我的新造型,不过在经过设计师重新设计修整后,我更加自信了,这才相信段若尘说的是真的,突然之间又变成了一个在校的大学生般,调皮而可爱,看来我还是比较适合留短发的。
原来,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需要大胆地尝试才行,只是不知道爱情也是否如此。
有人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初恋永远是最为珍贵的,所以我一直没法弄懂,既然是最为珍贵的,为何都不能相伴走下去,而只能将对方悄悄藏在心间呢?
还有人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生总要经历过一个、或者是一个以上的女人或者是男人,或许司徒允哲就是我所经历的第一个男人,还是无法陪伴一生的初恋。
所以,接下来,我是否需要接受另外一段感情呢?
大年初六,陈家的珠宝行就要开工了,那天我陪着陈琛和陈爸爸在每家店里穿梭,之后,又去了市外的分店主持开业典礼。
因为刚开年,客人不是很多,所以忙完开业仪式后,陈琛便将我放在他车上的行李放在了他在湛阳市区的家中。
陈琛在市区的家,是他在b大毕业后不久买的,属于市区最繁华地段的一处高档住宅区,五室两厅,足有一百八十个平方,当然,首付是陈爸爸先帮忙他垫付的。
对于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大学毕业生来说,一毕业就能拿下这等繁华地段的房子,而且接近两百个方,这是绝大多数人不可能做到的,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他是个富二代,陈琛就是后者,所以才能一毕业就住进这种高档的豪华住宅区。
陈琛虽然并没有要求陈爸爸掏钱帮他买房,但他是个享乐主义者,所以对于这种有的人一生都望尘莫及的优越条件,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而且陈琛并不认为他的富翁老爸帮他垫付房子首付有何不妥,合着他老爸的将来也都是他的,最多他打理珠宝行时更卖力些就行。
陈琛分了两三次就帮我把一车尾的行李扛到了他在十六楼的家里,他让我自己挑选房间,我挑了一间面靠市中心的小房间,陈琛说我的眼光太差,又把我推到他的住房旁边,“这间房是我将来的宝宝住的,你就先享受一下宝宝级别的待遇吧!失业期间,你负责侍候好我就行了,今天起,我们就不回乡下了,你白天找工作,晚上负责我家里的卫生。”
“你有没有搞错,我还没有住进来,你就要我帮你搞卫生,你这么大的家,我不累惨才怪。”
“也对!”陈琛点了点头,又思索着道“那这样好了,你就只负责侍候好我就行了,卫生还是由钟点工来负责。”
“这还差不多,成交。”
于是,从大年初七开始,我便开始找起了工作,也不知近年经济萧条的原因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我在人才市场足足混迹了一周,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不是工资低了、就是专业不对口。
对于我来说,因为有陆老这样的风云前辈指导在前,我使尽生平所学在后,总觉得找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并不难,所以一直卯足了劲奔波于各大人才市场,总觉得这样才不会辜负陆老这半年多来对我的教诲和打磨。
陈琛每天回家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样子后,不但不安慰,反倒是幸灾乐祸,一个劲地要帮我介绍工作。
鉴于当初段若尘悄然帮我找工作的先例,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又不辞劳苦地奔波于各家面试公司和人才市场。
有一天,陈琛去芦州的分店出差,临行前他问我要不要去看段若尘,我突然想起段若尘说年后就开始复健的,他回医院后也一直没有同我联系过,也不知复健得怎么样了,便决定随陈琛去看望一下他。
那天,我一路兴高采烈地在陈琛的车上挥舞着,末了觉得不过瘾,又钻出了天窗挥舞起来,硬是将脸颊吹成了褶皱的红苹果,也将一头原本打理得整齐精神的短发吹得凌乱不堪。
到了医院后,陈琛让我先上去,他办完事后就来医院同我汇合。
和陈琛分别后,我想给段若尘一个惊喜,便在医院附近的水果店里打包了一篮子水果,提着直接冲到了段若尘的病房,却没有见到他人,又去护士站问了康复中心的位置后,直奔康复中心而去。
到了康复中心后,才发现偌大的康复中心竟然挤满了人,空调开得十足,所以十分温暖,可是气味闻着却有些难受。
我在人群中搜索着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看到了段若尘的身影。
不过,他不是坐在轮椅中,也不是杵着拐杖在练习平走路,而是正倒在地上,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只见他一次又一次地摔倒,一次又一次地扶着拦杆爬起,可是每次只要一松手,他又会重心不稳地倒下。
我的两腿定在原处,不敢动弹,怕段若尘看见,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着,就这样差不多杵了约十分钟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跑到那个指导段若尘复健的医生面前,指着他大声吼道“这位医生,你没有看到他根本站不起来吗?你怎么能够这么强人所难?他都摔了多少次了,你难道就看不到、想不到他会疼吗?”
“慎儿,你怎么来了?”那医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段若尘欣喜地喊我,又迫切地想从地上爬起来,自然未能如愿。
“我来扶你!”我也不理会那位医生,上前用全身的力量,硬生生地将他从地上撑了起来。
我强行咽下眼泪,轻声对段若尘道“腿能用力吗?能用力地话就扶着我走走看。”
“我试试。”段若尘得到我的鼓励,两腿迟疑了片刻后,先缓缓地抬出了右腿,可是右腿着地后,左腿还未来得及行动时,就两腿一软,随即,我们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倒地的瞬间,段若尘也不知是哪里来了力气,竟用上半身的力量护着我,让我倒在了他的身上。
“慎儿,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你还能走吗?”我赶紧从他身上爬了起来,顾不得尴尬,查看他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