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衙门里的事纷纷议论着,好多孩子也已经陆陆续续被接走了,还有一些不是祁南县城里的,找到他们家人还需一些时间,在剩下的就是一些小乞丐了,在别人找到亲人喜极而泣的同时,这些可怜的孩子缩到一起相互取暖,除了羡慕找到家人的小伙伴,他们心里的酸楚也只能偷偷隐藏在眼泪里。收藏本站
“荣华,荣华,娘的荣华!”一个妇人用力拨开人群闯了进来,看见身边的孩子,一把搂进怀里,吓得小乞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你这妇人还不快快放开那孩子!”县令大人被这突然闯进来的妇人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以后赶紧出声道。
“大人,这是夏家的儿媳妇,是个疯子,她儿子两年前就去世了!”师爷赶紧躬身解释道。
“那,还不快快把他们分开,别让伤着孩子!”县令大人一听顿时急了,虽然的小乞丐,但那也是他治下的百姓啊,可不能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伤。
“快快,你们快上去把这疯婆子拉出去!”师爷指挥这侍卫道。
就在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的道“娘,娘!”
众人抬眼去看,缩在角落里的一个孩子有些恍惚的看着夏氏,脸上脏兮兮的,因为哭过如今去看整个一个花脸猫。
本来有些疯疯癫癫的夏氏突然停下了手里搂着小乞丐的动作。
夏氏寻着声音看向那个呆呆看着自己喊娘的孩子,半晌微微松开手,轻轻的道“荣华,你是荣华对不对?”
小乞丐看见大家都看他,吓得又往角落里缩了缩,但看向夏氏的目光却没有躲闪过,只是有些无神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县令大人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这疯妇的儿子死了吗?县令大人看向师爷。
师爷错了措手,仔细瞅了瞅那孩子,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这夏氏曾经有个儿子,都六岁了听说被绑匪绑了去,要了好多的银子,最后绑匪还是把孩子给丢进河里淹死了,等夏家得到消息已经半个多月了把孩子从水塘里捞出来,已经泡的看不出模样了,夏氏受不了这件事,这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发疯。
而师爷之所以这么清楚这件事,是因为这夏氏正好住在他家隔壁,所以比别人清楚几分。
夏氏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几分哽咽的道“你是荣华?你是荣华吗?”
小男孩看起来六七岁,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遮不住瘦弱的身躯,那比正常孩子瘦了好几倍的身体,感觉随时都要被风吹走。
小男孩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看着夏氏嘴唇微起,低低的道“仙子仙郎,两情今是欢娱会。莲花池内,好个鸳鸯对。一自芳容,一自才华最,真佳配。荣华富贵,寿考千秋岁。”
声音虽低,夏氏离得近,却听的清清楚楚,眼泪夺眶而出,夏氏低低吟唱起来“仙子仙郎,两情今是欢娱会。莲花池内,好个鸳鸯对。一自芳容,一自才华最,真佳配。荣华富贵,寿考千秋岁”
夏氏再唱,小男孩跟着唱了起来,一字不差,竟然都对的上。
县令大人一脸懵逼的看着这妇人和孩子,却见夏氏紧紧盯着那个孩子,眼泪夺眶而出,一曲毕,夏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冲了过去一把保住那个可怜的孩子。
“娘子,娘子你快跟我回去,你看咱们家的荣华在这里呢!”夏修逸冲了进来,拉着夏氏的手道,还扬了扬怀里的枕头,想让夏氏跟着自己走。
夏氏抱着孩子心里这一刻比谁都清楚,这是她的荣华,她的荣华没有死,这才是她的儿子啊!夏氏哭的撕心裂肺,这么多年来,她虽然过的浑浑噩噩,但绝对不会记错,当初荣华还在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一个戏曲,当年她和夏修逸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日益加深,到了可以说亲的时候,两家自然就走到了一起,她和夏修逸感情蜜里调油,天天说诗弹唱,眉目传情,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嫉妒!
后来有了孩子,他们的感情更深了,她抱着儿子没事就会唱两句,后来儿子没学会诗词,倒先学会了这戏曲,那时候没少被夏修逸调侃。
而这孩子看到自己第一眼就叫自己娘,还准确的唱出这首曲子,夏氏怎么能不激动。
“夫君,夫君这是我们的荣华啊!是我们的荣华啊!”夏氏紧紧搂着孩子。
夏修逸忍着心里的酸楚,依旧拉着夏氏诱哄着道“娘子,你认错了,这才是咱们的孩子啊!”
夏修逸想把枕头递给夏氏,谁想夏氏紧紧搂住小乞丐就是不撒手,夏修逸无法只能用力的去扳夏氏的手,这可是衙门,容不得他们发疯,虽然他有秀才功名在身,但到底不敢在县令大人面前乱来。
夏氏哪里肯松手,她好不容易找到亲身儿子,怎么可能再次放手,挣扎之下,看了半天的县令大人开了口“你们这在闹什么?当这里是菜市场吗?还不快给我住手!”
夏修逸尴尬的放开自己娘子,给县令大人鞠了一躬才道“回大人,我家内人因为痛失孩子脑子有些不清醒,在下这就带她回去!”
师爷猛地一拍额头回过味来,看着夏修逸道“夏秀才说不定这娃娃还真是你家孩子?”
夏修逸一咽,这师爷莫不是也糊涂了?不过这话不敢说,忙躬身道“回禀大人,我家的孩子三年前就死了!”
师爷指着那孩子道“刚才这孩子看到你家女眷就叫了娘,后来竟然哼了一曲,跟你家女眷唱的一字不差!”
夏修逸茫然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有些眼睛红红的道“我那孩子要是没死如今九岁,虚岁十岁了,可我观这孩子最多也就五六岁!”后面的话夏修逸没有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夏氏听自己丈夫不相信,赶紧动手脱孩子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众人好奇的看着。
半晌夏氏看到小乞丐胳肢窝里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胎记,眼泪就流的更汹涌了。
夏氏指着胎记,颤颤抖抖的对夏修逸道“夫君,你看,他真是我们的荣华啊!”
夏修逸一愣,缓缓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果然孩子胳肢窝一个小小的类似蝴蝶的胎记,夏修逸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泪,却激动的越擦眼睛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