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福来这么一说,王大彪脸上的表情一滞,道“那依大人看,此事当如何是好?”
李福来挥了挥手,示意差役把林天放下来,道“你也是听人捕风捉影,没有真凭实据,依我看,还是先审问审问再说吧!”
王大彪皱了皱眉,道“大人,已经审过了,就是因为他不肯说,这才对他动刑。”
李福来环视四周,道“说不定他有什么隐疾,你这有这么多人,让他如何交代?他好歹是一个秀才!”
王大彪心头一惊,他倒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却听李福来继续道“若他真与那些贼人为伍,为何不随之一同离去?”
“这这下官确实没有想过。”
李福来拍了拍王大彪的肩头,和颜悦色的说道“我知道你立功心切,但此等欲加之罪是万万做不得的,你且命人带他下去休息,等伤养好了,再审不迟!”
“这大人”
王大彪还想说些什么,李福来摆了摆手,径直走了出去。
王大彪看了看李福来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重伤垂危的林天,恨恨的呸了一声,命人把林天带了下去。
林天心知一定是杜丽娘的功劳,料想自己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一个大夫匆匆给林天上了药,林天趴在破旧的木床上想着心事。
王大彪虽然停止了对自己动刑,但必定不会就此放弃,一定会派人暗自盯梢。
林天目前唯一担心的就是戴宗和石秀二人去而复返。
但眼下,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听天由命。
正想着这些,只听两个衙役押着一个囚犯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林天竖耳细听,只听到只言片语“真是摸哪家大姑娘屁股不好,非要摸刘员外二姨太的屁股,这下可有你的苦头吃了!”
林天偏头看去,只见那人鼻青脸肿、蓬头垢面,身上还有一些血迹,看来被人教训的不轻。
咣当一声,两个衙役锁好牢门,嘴里嘟囔着什么渐渐离开。
林天收回目光,刚想闭目休息,却听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林兄弟,你没事吧?”
林天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听那人又叫了一声“林兄弟,你没事吧?”
林天循声望去,发现叫自己的竟然是刚才被押解进来的犯人。
那人见林天看了过来,环顾四周,见没任何动静,随手扔过来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纸团,说道“林兄弟,你一定要按纸上的内容行事!切记、切记!”
林天一把按住落在眼前的小纸团,刚想问那人是谁,却听到一阵碎碎的脚步声,两名衙役缓缓走了过来,大声喝道“不许交头接耳,都给我放老实一点!”
那两名衙役例行公事的查了一遍牢房,停在林天所在的牢房看了半天,见没有任何异动,这才抬步离开,重新在不远处坐好,但眼睛始终若有若无的朝林天这边看上一眼。
看来王大彪早已交代过了。
林天并没有急着查看纸条上的内容,而是依旧闭目养神。
约莫又过了两个时辰,先前那两个差役再次走了过来,动手把隔壁牢门打开,对那个色胆包天的“采花贼”喝道“好了,你没事了,可以出去了!”
说着,两个衙役不忘在那人身上踢了一脚,直疼的那人一阵龇牙咧嘴,但却不敢发作。
三人渐渐离开,林天的双眼猛地睁开,快速展开纸团,把上面的内容一一记下,然后把纸团一揉,塞进了嘴里。
看过纸团上的内容,林天心中大定,已经想好了明日的应对之法。
一夜无话,天色一亮,王大彪便闯了进来,点名道姓的把林天提了出去。
这一次便是要上堂受审。
经过一夜休息,林天虽然仍旧不能站立,但精神却是好了许多。
林天刚刚被两名衙役抬上公堂,耳边就听到了一声轻呼“官人!”
林天偏头一看,却是杜丽娘正两眼泪花的望着自己。
杜丽娘的脸色明显憔悴了许多,看来这一夜着实为自己提醒吊胆。
林天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着杜丽娘摇了摇头。
啪!
李福来抬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道“肃静1”
大堂外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见李福来一身官袍,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其严肃。
“带原告!”
话音落下,林吉和药房伙计相继走了上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二人所告何人?”
林吉和药房伙计不约而同的指向林天,道“告他,林天!”
“哦?所告何事?”
“小人告他与朝廷命犯安道全等人勾结!”
“哦?可有证据?”
闻言,林吉和药房伙计相继把昨天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李福来略一点头,对林天道“他们所说可是实情?”
林天点头承认。
却听王大彪上前拱手道“禀大人,下官昨日在林家小院柴房下发现两条暗道,疑似逃跑之用!”
啪!
李福来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被告,王县尉所言可是真的?”
林天点头,“家中确实有暗道!”
林天好歹是青溪城的名人,众人见林天供认不讳,人群中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啪!
“肃静!”李福来喝道“好,既然如此,你可认罪画押?”
“大人!小人冤枉啊,还请大人明察!”林天大声喊道。
“哦?你既已承认,又冤从何来?”
“小人确实认识那安道全,他也曾到府上送药,但小人与他只是病人与大夫的关系,至于他有没有谋逆,小人实属不知!敢问城中除了小人就没有人去他那里买过药吗?难道去他那里买过药的人都与之勾结吗?”
林天此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只听有人小声道“是啊,我也曾去那里抓过药!”
“对啊,对啊,安神医医术高明,我还请他到府上过呢!”
听着人群中的议论声,李福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对那药房伙计,道“除此以外,你可还有话说?”
那药房伙计被李福来官威所慑,浑身一颤,指着林天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曾见那安道全三番五次到他府上,一去便是一两个时辰!”
啪!
李福来一拍惊堂木,转头看向林天,道“对此,你有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