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百两,有何足挂齿?”
说话间,林天给杜丽娘使了个眼色,杜丽娘对着林吉哼了一声,快步冲进里屋,不多时,已经抱着一个木匣子走了出来。
杜丽娘嘴角微扬,一抬手,打开了木匣。
看着那满满登登的银元宝,林吉吃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杜丽娘得意一笑,从匣子里检出十锭十两的银元宝,整整齐齐的码在地上,道“喏,这是欠下的那一百两银子,你把借据留下,带着这些银子赶紧出去!”
林吉看看地上的银子,又看看林天和杜丽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随手一扔,捧起地上的银子就要走。
“唉,我说堂兄,你难道就这么走了吗?”
“你还想做什么?”林吉回身冷冷的说道。
啪!啪!啪!
十几枚铜板在林吉回过头的同时,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却听林天包含歉意的说道“你看我,今天跟着丽娘习武,手脚不便,本想让堂兄接着买碗茶,却不曾想全砸到了堂兄你的脸上,这么着,我这还有一些钱,堂兄,这回你可要接好啊!”
说罢,也不等林吉回答,林天掏出一把铜钱照着林吉头上扔了过去。
直到被枚铜钱砸中,林吉这才跳脚躲开,谁知他刚已站稳,又有一把铜钱砸了过来。
林吉一边向外跑,一边怒不可遏的说道“好你个林天,咱们走着瞧!”
看着林吉落荒而逃的背影,林天和杜丽娘相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林吉一口气跑到了巷子口,迎头撞到一个汉子,刚想破口大骂,却见那汉子身材精壮,背上虽然背着一个人,但气息如常,一看就是练家子,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悻悻的闪到一旁。
汉子后面走出一人,那人面目和善,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见到林吉,赔了一声不是,拉着那汉子向巷子深处走去。
林吉看着三人的背影,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暗骂一声,这才大步离开。
林天正埋头捡地上的铜板,突然听到关门的杜丽娘叫道“安神医!”
林天循声望去,却见安道全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病人的大汉。
林天给杜丽娘使了个眼色,杜丽娘四下里看了看,砰地一声关上了院门。
杜丽娘不知道,但林天心里明白,那精壮汉子定是有名头的绿林好汉,这些人多是朝廷缉拿的要犯。
“这两位是?”林天上前几步说道。
安道全对那汉子道“这位小兄弟就是我提到的林天林小兄弟,有情有义,可以一交!”
说罢,安道全微微欠身,林天这才看清那汉子模样,却见那汉子身长七尺,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衣衫破烂,脚下的鞋子更是有一个破洞,磨损的极其厉害。
“某乃江州戴宗!”不等安道全介绍,那汉子抢先报上了名头。
闻言,林天一惊,急忙抱拳道“这位好汉难不成就是神行太保戴宗戴大哥?”
“你难道听说过某家名号?”戴宗道“这神行太保又是何意?”
林天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笑着解释道“江湖传言戴大哥能日行百里,所以才有神行太保的诨名,还望戴大哥莫怪小弟唐突才是!”
“神行太保,神行太保。”
戴宗小声嘀咕了两句哈哈大笑道“这名头倒也不错,好,我以后便叫这神行太保!”
林天又望向戴宗背上那人,道“这位英雄是?”
安道全答道“哦,这位是石秀石兄弟!”
林天又是一惊,“拼命三郎?”
“拼命三郎,倒也符合我这位兄弟的行事作风,林小兄弟果然了得!”那戴宗接口道,作势就要伸手拍林天的肩膀。
这手刚抬起来,背上的石秀就往下一滑,戴宗这才打消了拍林天肩膀的念头。
看着戴宗那双如蒲扇般的大手,这要是被拍两下,以自己的身体非要栽一个趔趄不可!
林天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安道全。
安道全似乎看懂了林天眼中的含义,略带歉意的说道“我这两个兄弟为人仗义,专爱抱打不平,尤其是这位石兄弟,因在家乡看不惯当地官员鱼肉百姓,一时之怒便杀了那当官的,一路逃命,这才遇到我这位兄弟,我这兄弟见石兄伤势过重,恐有性命之危,这才投奔我这,但我那药房人多眼杂,还望能在林兄弟这叨扰几日!”
“安神医这是哪里话,如果不是安神医,我和我娘子恐怕早已露宿街头,来,三位快请,无力一叙!”林天欠身,拱手道。
安道全称了一声谢,和戴宗扶着石秀向卧房走去。
“好好好,安神医所言不虚,林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气度,我戴宗认下你这兄弟了,日后旦有用到我戴某人的地方,定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林天和安道全又客套了几句,安道全便开始为石秀诊治起来。
不得不说,拼命三郎石秀果然名副其实,前胸后背一共有十一处伤口,犹以腹部刀伤最为严重,若那出刀之人力道再大上一分,石秀的肠子什么的都会掉下来。
饶是如此,石秀以前含着一口气。
一直忙活了大半夜,安道全这才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退了出来。
林天捧着一个木盆走了上去,道“神医,石兄没事吧?”
安道全一边洗手,一边如释重负的说道“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需静养几日便可下地行走。”
这时,杜丽娘摆好了碗筷,来迎几人,道“安神医,酒菜已经备好,还请上席吃酒!”
安道全看了看天色,摆了摆手,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出来的急,药房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这饭我就不吃了,而为兄弟,我先行一步,留步,勿送!”
说罢,安道全拱手离开了小院。
戴宗见石秀已无大碍,心中稍定,席间和林天谈天说地,吃的好不痛快。
吃过晚饭,戴宗回到客房,倒头便睡。
夜静了,林天独坐在院中,心头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