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乔站在屋外,紧张地听着里面的动静,突然听到轻微的女人的声音,好像在唱着什么,没等她听清楚,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姜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就看到一个血人嘴里发出粗鲁的嘶吼,四肢着地地往外爬。
外面的几个人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血人冲到面前,小个子的保安吓得几乎跪下地。而女人在最后下意识地挡在儿子面前。
姜乔也吓得够呛,差点和保安一样,跌坐在地上。她僵直着身体,看着血人怕冻面前,一把想要抱住她的双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姜乔猛地一抬脚,把血人踢翻在地。
“哎呦喂。”血人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唤。
是人?
姜乔冷静下来,仔细瞅了瞅,发现血人竟是大个子保安,只是他全身几乎都被血染红了,脸上也是斑斑血迹,所以大家在惊吓之余才没有认出他来。
大个子保安原本也被吓得够呛,被姜乔这一脚倒是踢得清醒了。他语无伦次地喊道:“里面有鬼,里面有鬼,哎呦,我的妈呀,我身上这是啥啊?不管了,这事我管不了,我就是个打工的。”说罢,他慌乱地站起身,边手忙脚乱地脱掉身上散发着恶臭的衣服,像是百米竞赛般没等姜乔她们说什么,便跑远了。
一旁的女人见状也吓得连连后退,不管不顾地带着儿子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嘭地一声关紧大门。
姜乔和剩下的小个子保安两人面面相觑,姜乔试探着从窗户小声地喊了几声,没有听到毛大新的回答。她转了转眼珠,拿出手机给江离家的座机打了个电话,谢天谢地,当江离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时,姜乔几乎要哭出声来。
她把这里大致的情况告诉了江离,叮嘱他下楼直接打车过来。挂断电话后,她看了眼已经腿软的小个子保安,嘱咐道:“我进去找毛大新,就是刚刚的警察,你在这里守着,要是别的警察来了,你告诉他们我们在里面。”
说罢,姜乔抬脚从落地窗进去,又不放心地转过头再三叮嘱:“你可千万别跑了,我们要是过了十分钟还没出来,你再打个电话报警。”见小个子保安点点头,姜乔这才壮着胆子爬了进去。
屋子里很阴暗,借着外面的阳光,勉强看清楚这间洗浴房,大概十平米左右,洗浴房里很干净,没有堆积着任何待洗的衣服,看起来隔壁的邻居说的没错,这栋屋子确实很久没人住了。
“奇怪?怎么没有镜子?”姜乔四处打量着,自言自语道。她深呼吸了几口,拧动开门把锁,轻轻拉开条手指粗的门缝,一股熏眼的恶臭味从里面溢出,姜乔恶心地几乎背过气去。
这股气味她太熟悉了,童年的时候她几乎就是沉浸在这样味道的氛围中长大,那是血的味道。
姜乔很确定,不止一个人的血。
姜乔只觉得门把很冰,门缝里透露出的黑暗让她有些胆怯,她竖起耳朵仔细辨认里面的声音,但静悄悄的,刚刚的那阵似有若无的歌声已经不见了。姜乔定了定神,拉开门。铺天盖地的黑暗向她袭来。
这一刻,姜乔有些胆怯,但咬咬牙,她还是跨进了这黑暗中。
噗呲~
下脚的那一刻,姜乔几乎腿软,柔软,粘稠而又湿滑的触感,让她知道脚下的是一张厚厚的地毯。不,不是普通的地毯,是一张浸满了血的地毯。她每一脚踏下,都会有黑红色的积血滲出。她今天穿着一双薄底的白色布鞋。她有些后悔,自己就这么走了进来。
姜乔尽量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一步步慢慢前行,积血使地毯变得像冬日里的雪路一样滑脚,姜乔虽然走得很慢,但还是将将快要滑倒,姜乔终于明白大个子保安身上的血是从哪里沾上的。她只得用手扶着墙,慢慢往前走。
突然,姜乔的手摸到一个凸起的方块,心中大喜,那是开关,她用力按下,一时间亮如白昼,姜乔不适地闭上眼,等她再睁眼时,忍不住惊叫出声。
一颗人头就在她脚下一尺的地方,只要她再往前一步,就会将这颗人头像皮球一样踢得老远。
那是一个男人的头,看样子已经四十来岁了,虽然只剩下头,但还是依稀能看得出他生前的风华正茂。但此时的他,脸色发黑,双眼不甘地瞪着前方,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诉说着自己的不甘心。
姜乔看了看附近,没有看到男人的尸体,但不远处一只发黑的断手静静地躺在那。
姜乔稳住心神,环顾着四周,现在她正站在走廊连接客厅的位置,客厅的环境一览无余,这是一间标准的欧式风格的大厅,风格样式和其他的欧式风格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满墙满地的腐黑血色给这个客厅增添了诡异的色彩。客厅墙壁的正中挂着一幅巨大的婚纱照,姜乔认得出,照片里的男人,正是那颗已经发臭的人头的年轻版。
姜乔连忙缩回手——就在她刚刚碰触的墙壁上,也是满沁满了血痕,姜乔看着自己的双手,一阵恶心上涌,甚至有些后悔开灯。
“哈哈哈哈~”
一阵孩童的笑声从二楼的方向传来,在这种情况下,听到这样天真无邪的笑声只觉得诡异非常,姜乔吓得大喊道:“谁在那?”
没有人回答她,笑声依旧。
姜乔记着自己进来的目的,虽然害怕,但还是喊道:“大新,大新,你在哪啊?”
无人回答。
姜乔拿出手机,拨通毛大新的电话,谢天谢地,一阵熟悉的铃声从客厅的茶几那传来。
姜乔立刻冲了过去,果然见到毛大新半俯在沙发上,已经昏倒。姜乔尽全力扶起他,发现毛大新的后脑勺上沾满血迹,像是被人用重物敲击过。她用力地晃了晃毛大新,但他依旧双眼紧闭,看来他伤得很重。
姜乔无奈,决定先将他扶出屋子,其他事稍后再说。姜乔试了几次,都没能撑住毛大新的身体,反而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哈哈哈哈~”孩童的笑声又一次从二楼传来。姜乔毫无准备,吓得几乎将手中的毛大新抛了出去。
姜乔慌张地像二楼张望,却看到一个全裸的女人,在二楼的走廊上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