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布?’
姜乔的指尖触碰到一团柔软上,她顺手一拽,便看到一角金紫色的织锦从阴影中往外抽,还没等看清楚,一声暴响却蓦然传入她的耳朵。
那一瞬间,那群徘徊在门外的青蓝光点猛地撞开门扇,揉成一大团杂着金丝的黑烟涌进门内,一下便迷住了姜乔的眼。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等姜乔反应过来,已经身陷黑烟中,双目无法视物。姜乔连忙蹲下身,本能地环抱住双腿,将身体缩成一团。黑烟中夹杂着一股阴冷的疾风,裹着无数根锐利的小剑向她扑来。
姜乔只觉得脸上、身上的皮肤瞬间呗割裂开来,手中握着的那团织锦也不知去向,只能死死抱住头。
“小乔?!”
疾风不见了,那被利器划伤的疼痛感也消失了,姜乔睁开眼,屋里哪里还有什么黑烟,毛大新和蒙鸾一脸惊疑地站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了,我们找了你好久,你怎么在这?”毛大新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他扶着姜乔慢慢离开椅子。
“我的脸,我的脸有没有被划伤了,我毁容了吗?”姜乔惊慌失措地摸着自己的脸。
“什么啊,没有啊,你一点事都没有啊,你说,谁划你的脸!”毛大新安抚道。
“乾妲婆?是乾妲婆!”姜乔喃喃自语道,她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却看到仕女屏风后的青蓝色的光点,惊俱地发出惊叫。
“你冷静点,那些是狸猫,是狸猫。”毛大新按住姜乔乱舞的手臂,解释着。
“狸猫?”姜乔终于停住了惊叫。
“什么狸猫啊,那是狐狸,你怎么跑到我家书房来,还把书橱打开了。要是东西少了怎么办?”蒙鸾语气不善地说道。
她拉过姜乔,站上椅子,假装细细地察看书橱里的东西,趁着毛大新和姜乔没留意,伸手摸了下最顶上的橱格,却在手指伸进夹层后,脸色微微一变,脚下甚至有些打滑。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跳下椅子,大声嚷嚷道:
“你没动我橱子里什么东西吧。我怎么觉得少了些什么啊!”
“狐狸?”姜乔恍然大悟,原来蒙一路尾随她们的竟是这些狡猾顽皮的狐狸?
狐狸也是猫科动物,原来那些青蓝色的光点是月光下狐狸的眼睛反射的光啊,难怪那些挠人的鬼爪又小又尖,在昏暗的环境中看不清楚,着实吓人一跳。
只是。。。这些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小动物为什么被蒙老太太称为乾妲婆呢?那只金黄色的小动物也是吗?
搞了半天,吓了她一路的乾妲婆只不过是这种小动物,姜乔心中一团无名怒火升起,狐狸就说狐狸,好端端地叫什么乾妲婆,多吓人。
毛大新眼见姜乔没什么大碍,又听到蒙鸾在一旁着急地嚷嚷,赶忙过去看了眼,见到一柜子的老物件就知道价值不菲,连忙哄道:“不好意思啊,蒙小姐你丢了什么东西,我赔。”
蒙鸾见毛大新面红耳赤,赔罪态度良好,顿时气消了一大半,娇嗔道:“好啦,算了,好像也没丢什么贵重的东西,看在大新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
“什么不计较了,你丢了什么东西你说,我人还在这呢,我给你搜身,更何况,这个柜子是你家蒙老太太让我打开的,是她说有东西要拿。”没等毛大新说话,姜乔先不乐意了,把她说得跟手脚不干净的小偷似的,这口气哪里吞得下去。
蒙鸾傲慢地瞥了眼姜乔,嘴角冷哼一声:“你擅自闯入我们家书房你还有理了,也不知道找个像样点的理由,你在哪里碰到的我家老太太?”
“就在来的路上,她昏倒在路边,后来又不知道怎么醒了,就把我带到这来,说有些东西让我帮她拿下。哼,我还没说你呢,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你也不好好照看着她,就让她自己这么在院子里折腾,不孝子孙。”姜乔毫不示弱地反驳,也许是蒙鸾的傲慢,也许是被困在这里太久,只觉得怒火中烧。
蒙鸾一听这话,嘴巴都要气歪了:“大新,你看她,胡说八道,我家老太太好好的在自己房里呆着呢,你刚刚不是也看到了,我家太太一直都有好好照顾着呢,她。。。她这是血口喷人。”
“老太太在床上呆着?你不是说她走丢了吗?”姜乔气的有些发蒙,明明是为了帮她找她家老太太才弄到这番田地,现在反而含血喷人,不由气急败坏地嚷嚷道:“你不信去问老太太,她。。。哎,她刚刚还在这呢?是不是在屏风那呢?”
姜乔这才发现书桌旁空无一人,她狐疑地环顾四周,甚至冲到屏风后察看,可惜,屋里除了他们三人,再也找不到第四个人存在的痕迹。
蒙老太太不见了?!
蒙鸾走到毛大新的身边,双手环抱胸前,冷哼了一声:“别装了,这里哪有人啊,我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你自己站在椅子上翻我的书橱呢,听到我们的声音突然就做贼心虚地蹲下身抱住头。”
“我。。。我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你们家老太太昏倒时还有一只金黄色的小动物在那要伤害她呢,多亏了我呢,不过我知道你不会信的。”姜乔气得无力再吵,整件事再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她瞪了眼毛大新,气嘟嘟地往外走。
门外的那些青蓝色的光点早已散去,只剩下那浓淡不一的墨竹在月光下轻轻摆动着竹稍的枝叶。
“嗯嗯,我过两天再来找你。”
姜乔仰头望着月光,耳边听到毛大新在身后轻声安慰着蒙鸾,心中一时间烦躁不安,只盼得能快点离开这让人不安得是非之地。
“小乔,你慢点啊。”毛大新和蒙鸾告了别,转身就见到姜乔已独自走远,只得加快步伐追上去,好声好气地哄道:“小乔,你别生气了,我相信你没拿东西,鸾鸾就是心直口快,没别的意思。”
“呵,鸾鸾?哎呦,你们这第几次见面啊,就叫的这么亲密?”姜乔没好气地嗤笑他。
哼,这个重色轻友的毛大新,刚刚一点也没向着她说话,呵,男人就是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