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
毛大新被姜乔的骚挠电话吵醒后,再也睡不着,只能郁闷地坐起来,今晚轮到他值班,好不容易忙完事能窝在休息室里眯一会儿,就这么被搅黄了。
他烦躁地抓抓头,认命地起身。
“哎,你正好没睡,去前面有人来报案,你去招待下,我这边夫妻打架的还不消停,都快烦死了。”一头冲进来的是早他两年入职的师兄小方。
“啊,我。。。好吧。”看来今晚注定没法睡了。
毛大新顶着黑眼圈走到接待室,却被眼前的女人吓了一跳。
又是红旗袍?
毛大新勉强笑了笑,对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女人说道:“大晚上的,你打扮成这样,别人可不得吓昏过去。”
“警察同志,救救我,有人。。。哦不,有鬼要杀我。。。这。。。这旗袍也是她逼我穿的。
毛大新放下手机,盯着面前的这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还在瑟瑟发抖的女人。他递了杯热水给她,安慰道:“没事了,这里是警察局,不会有事的。你说的谁要杀你?”
“她已经杀了两个人了,接下来的这个就是我。如果不是。。。不是我姑婆,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这个女人边说边慌乱地四处看着,看她的样子,看她的样子倒不像说谎。
“慢慢说,你的名字,住址,发生什么事?”毛大新掏出笔和记录本,慢条斯理地说道。
“有鬼,有鬼要杀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大家都不信我,她。。。她已经杀了两个人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了,李琴。。。林敏她们都死了,她肯定不会仿佛过我的,当年我也不是有意的,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哇呜呜,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那女人手舞足蹈,神情半疯半癫,颤抖的声音高亢而又神经质,她说着话还不停地望着身后的大门,眼里充满了恐惧,好像随时会有什么怪物从那大门外窜进来。旁边打架的夫妻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接待大厅里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上的事,齐刷刷地往这边看。
大半夜的,一个穿着诡异,行为更诡异的女人说有鬼要杀她,大家心里都不由地有些发毛。
毛大新心里更震惊,李琴、林敏这两个名字他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他惊诧地脱口而出:“你说的女鬼,不会是叫青青吧?”
“啊~你。。。你不会是她变的对不对,我还没有逃出来。。。你。。。杨青青。。。你想要怎么样,你已经死了,你放过我吧,我孩子还很小,不能没有妈妈啊。。。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说着,这个女人一把跪了下去拼命朝毛大新磕头,旁边吵架的夫妻见状连忙拉住她,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的额头上已经磕出了血。
毛大新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想要扶她,那女人连连后退,像是极为害怕,毛大新没办法低声说道:“你说的青青这个事情我知道,我们已经在处理了,你知道秦书莫和林芊芊吧。你跟我进去,我有问题要问清楚。”说罢,便不顾那女人挣扎,把她拉进了一间单独的审讯室。
那女人听到毛大新说出秦书莫和林芊芊这两个名字,渐渐安静下来,她缩在木椅上,弓着背颤抖着,毛大新注意到她的脚上只有一只拖鞋,另外那只没穿鞋的脚伤痕累累。毛大新叹了口气,想了想,去拿了双??拖鞋给她。见她稍微平静了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和李琴、林敏她们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是自杀的?”
女人把头抬起来,突然紧紧抓住毛大新的手,精心修饰过的指甲掐进肉里,努力调整呼吸,说道:“我。。。我叫陈欣,李琴、林敏和我是高中的同班同学,毕业之后我们还有来往。。。上个星期我们聚会的时候,她还说她男朋友向她求婚了,她怎么会自杀呢。而且。。。而且她当时和我熟,她好像看到了杨青青。”
“看到了杨青青?杨青青和你们是什么关系?”毛大新听着陈欣的话,脑子里飞快地整理出个人物关系表。
“她。。。她是我们的同学。”毛大新敏感地捕捉到,说到这个名字,陈欣的脸上除了恐惧还多了一点心虚。
“她死了对吧,她怎么死的,或者说她的死和你们有没有关系?”毛大新盯着陈欣问道。
“没有,她是自杀的,和我们。。。没有关系,没有关系。。。”陈欣摇摇头,与其说向毛大新否认,不如说这句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不说实话。。。我们帮不了你的。”毛大新使出惯用的套路。
果然,陈欣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实话:“在她跳楼之前。。。我们打了一架,李琴还把她的脸抓伤了,但是之前我们没有恩怨的,我们平时不怎么招惹她。。。要不是。。。要不是她强出头,根本不会这样。”
“哼,你们欺负同学还有理了,你的意思是因为这场架她才跳楼的吗,难怪来找你们报仇。你说说,李琴、林敏在自杀前有没有什么异常,除了李琴和你说过她见到了杨青青之外,林敏呢?她也遇到了吗?”
“没有。我们之后没有联系了。“陈欣摇摇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道:”哦,李琴,李琴和我说过,她。。。她最近找到了一个发财的好法子,那天聚会就是她请我们吃饭的。”
“发财的法子?”毛大新皱着眉头,听这话就不像什么好事,“她说什么法子?”
“我不知道啊。。。但。。。但好像和林芊芊有关。”陈欣说道。“她说她最近遇到了林芊芊,她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有个很有钱的男朋友。”
说的是秦书莫?!
“然后呢?”毛大新问道。
“她没说。。。啊。。。你别过来。。。啊。”陈欣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猛地往后退,连人带着椅子翻倒在地,膝盖都磕破了,流血不止。但她好像一点都没感觉到,一只手撑着地,连连后退,另一只手在眼前不断地挥动,好像在驱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