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唱腔的歌声穿耳入脑,如同千万把钢针从头皮一路插到尾椎,所到之处只觉得刺痛发麻,姜乔浑身一抖,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涌上,全身鸡皮疙瘩竖起,觉得脑子就要炸开,无法再多忍一秒钟,便捂着耳朵逃出了审讯室。
她在门口喘着粗气,毛大新和江离也跟着出来,江离神色自若,但看毛大新的脸色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只能闭着眼靠着墙壁调整呼吸。
过了好一阵,两人才缓过神来。只觉得刚刚如同从地狱走了一遭,全身大汗淋漓。
“这时间,去哪找个茉莉花啊。这不是玩我们吗?”毛大新脸色恢复如常,站在房间门口的走廊里,忿忿地低吼着。
“茉莉的季节刚过,肯定还会有些迟开的,去附近的花店或者培植基地里找找。”刘队调派人手去寻那已经过季的茉莉花。
“奶奶的,也不知道为啥一靠近他我就忍不住心底一阵发寒。我特么还是个警察,居然被一个杀人犯吓到。”毛大新神情沮丧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低声咕哝道。
刘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毛你做得很好了,在你之前,许诺进去录口供时一分钟就受不了。”
“许师哥也会这样?”毛大新神情一振,沮丧的神情一扫而空。
“江离你怎么看?”刘队把江离拉到一边,悄声问道。
姜乔和毛大新见状,也在一边竖起了耳朵。
“他身上的东西很厉害,应该是从地下回来的,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碰到,我得回去查查师父留下的笔记。”江离沉吟了下说道。
“地下回来的?为什么会回来?”刘队看江离的神色,警觉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知道,按理说,去了地下的时不可能再回来的。”江离也百思不得其解。
“茉莉找到了。”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警察举着一串花环边跑边喊。“没想到门口就有个老头子在卖茉莉花环,真是得来从不费工夫。”
“安静点,生怕里面的人不知道咱们满足了他要的东西啦!“刘队板着脸训斥道,看来江离刚刚的话,让他心情烦躁。
“走,我和你进去会会他。”刘队拿过花环,拍拍江离的肩膀。
“我也去。”姜乔急忙站起身来。
“你和大新在隔壁等着。”刘队摆摆手。
“可是”姜乔还想争取下。
“你别进去了。”江离留下这句话,和刘队一起进了房间。
毛大新拉着还在一脸不甘心的姜乔进了隔壁房间。姜乔这才发现,原来两件房间只不过隔着一层玻璃。在这个房间等清楚地看到隔壁的一举一动,连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单向玻璃的,他们看不到我们,放心吧。”毛大新解释道。
姜乔放心地点点头,这让她心里轻松了很多,便肆意地观察这对面的情况。
“这是你要的茉莉,别再耍花样,说吧,为什么杀人。”刘队把茉莉花环扔到顾长明的面前说道,声音低沉威严。
顾长明双手捧起花环,将整张脸埋在花环上,深深地闻了几口,脸上露出陶醉迷离的表情,才缓缓开口:“好香啊,我好久没有闻到这么香的茉莉花了,谢谢。”
“你是谁?你是怎么从地下回来的?”江离紧紧盯着他的脸,说道。
顾长明用脸摩挲着花环,半眯着眼,轻轻笑道:“呵呵,为什么杀人?我是谁?怎么从地下回来的?作为谢礼,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们想我回答哪个?”
刘队正欲发火,江离撞了撞他的胳膊,问道“你是谁?”
顾长明温柔地笑着,眼神温柔如水,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那样的表情,说不出的诡异:“我叫茉莉。就是这个茉莉花的茉莉。”
“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要回来,你和这家人有什么仇?”江离继续问道。
顾长明笑着说道:“呵呵,我喜欢你,好吧,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是啊,我早就死了,不过我不甘心,我好恨好恨,一个男人叫了我,我听到了他的声音,顺着那个声音我慢慢地走着走着,就回到了这人世间。为了报答他,我答应了他的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那个男人是谁?是顾长明吗?”江离步步逼问。
“啊,呵呵,你问得太多了。”顾长明摇摇头,不再说话。
江离哪肯这样就放过他,他脱下墨镜,紧紧盯着顾长明说道:“我命令你回答我,他要你回来做什么,叫你回来的是谁?”
“一个男人他在叫我,他说我可以可以回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顾长明断断续续地说道,他的表情狰狞而又扭曲,没有眼白的眼睛凸起,直直地瞪着江离,仿佛心有不甘而又无能为力。
“你为什么要杀顾长明一家?他和你有什么关系?”江离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继续逼问着。
顾长明的头顶上冒着青烟,痛苦地尖叫着,仿佛被什么灼烧一般,他挣扎地想站起来,却好像被死死钉在椅子上,苍白枯瘦的双手用力地抓着桌子,力气之大把嵌进了木桌上的指甲都向上翻起,在桌上留下几道血痕。
“快说。”江离厉声喝道。
姜乔在隔壁看得触目惊心,忘乎所以地将手按在玻璃上。
顾长明突然看向姜乔的方向,没有眼白的双眼仿佛能透过玻璃看向自己,姜乔不禁把手缩了回去,不自觉地往旁边躲开,没想到顾长明像是能看见一般,眼神跟着她转向一边,原本狰狞的表情突然平静下来,眼睛与姜乔对视着,低声吼道:“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统统死光。哈哈哈,你的眼睛很厉害,但是想抓住我,你还早着呢。”
“你等着,我会来找你的。”这最后一句却是对着玻璃后面姜乔的方向说的。
说完,他的脖子竟然360度地转起来,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速度非常之快,没等两人阻拦,顾长明的颈椎已经彻底断了,脑袋耷拉在一边,鲜血喷了两人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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