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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叫嚣到家门口了,还怎么忍?
    阿米娅对于这样的事司空见惯,克里斯汀却注意到她一瞬间表情的松动,淡淡开口:你可是觉得我操控死去的尸体太过残忍了?
    操控尸体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法子,显然是阴崇的套路,人死了仍旧鞭挞尸体,这就是对生命的一种亵渎了。
    阿米娅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外表看上去那叫一个自然,但事情被拉到明面上来,多少有些不自在。
    在她看来操控尸体也是生存的一种手段,无关与对错,但也不算好,势必要落人口柄
    她们是与我一同长大的女仆。克里斯汀露出了罕见的怀念的神情,声音放得很轻,仿佛会惊扰了这厅内的人偶和尸体,lsquo;父亲放过了哥哥,哥哥长大后确实忘记了那天看到是是,但是父亲下手时脸上显露无遗的狰狞和自得在哥哥的潜意识里站了很重要的部分。
    从我记事以来,哥哥总是有意避开父亲,有如避之于蛇蝎,父亲想来是有所意识到的。回国后父亲果然得到了民众的尊崇,国王养在膝下的独生子在病痛中死去,父亲从国王的私生子变成了新的国王。
    克里斯汀缓了一口气,声音之淡如同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独生子的死亡又怎么可能是意外呢?他终究不适合魔王的位置,狠毒狡诈,自大猜疑心也重,哥哥撞破了他与女仆的私情与勾当,当晚就高烧不断。
    阿米娅想到了什么,到吸一口凉气。
    你猜出来了吧。克里斯汀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阴狠,隐隐可见她当初的破釜沉舟之态,那是法术造成的诅咒,哥哥死不了但会永远疾病缠身,神志不清,长时间如同傻子一般――所以我杀死了那个男人。
    杀死他很容易,魔王的力量伤害不了魔王的血脉拥有者,克里斯汀说得轻描淡写,阿米娅的目光却落及她□□的肩上一道伤痕,虽然颜色很淡,却贯穿了整个肩头――她心道,这便是克里斯汀付出的代价么?
    阿米娅发现,当她触及克里斯汀的事时,就会变得意外的敏感。分明同伴们都曾评价过她:女性的躯体里藏着一颗绝对汉子的心,这代指她在战斗方面有格外精准的预测力,但在涉及女性感情生活的一方面,却又大多无能为力。
    果真,再没有比克里斯汀更令她在乎的人了。
    就连她的父亲,她的同伴大概都排在克里斯汀后边。
    感觉已经到失控边缘了呢这感情,这已经不是她的理智能够控制的了。
    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阿米娅觉得,她心中涌动这的炽热的情感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摆脱理智的束缚毫无征兆的,不可控的,令得她无法很狠心与克里斯汀做真正的生死决斗。
    ――即使不想伤到克里斯汀,但是,看她的样子很坚决,似乎已经等待很久了,只差临头一击。
    作为克里斯汀选中的勇者,她也得好好对待,不能做中途放水这般的半调子事情。
    lsquo;父亲的反抗很激烈呢居然能生生用指甲在我的身上留下撕裂入骨的伤痕,rsquo;克里斯汀突然地笑了起来,呼吸打在搭在面前的黑纱上,掀起了一个略小的弧度,她的声音甚至有些自得,又有些欢快,仿佛她又重新变成了很多年前那个快活的不知忧愁而又带着天生的残忍的女孩,不过他也很痛啊,没一根骨头都被我打折,他半摊在地上呼吸微弱,全身因为疼痛而痉挛着,他的眸光明明暗暗,里头蕴藏着许多令人赏心悦目的怨恨狠毒。哥哥自由了,但是在这之前,与我共同长大的女仆也被父亲活活的掐死。
    阿米娅抬头再两具人偶的身上打量了一圈,果然可以看到惨白肌肤上一圈淤青和不甚自然扬起的脖颈。
    让她有些担心的是,克里斯汀的状况不太对,就像内心中的恶魔被彻彻底底地释放了出来,透着股毫不妥协的疯味儿来。
    你选定我作为勇者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再没有办法压制恶念了吗?阿米娅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克里斯汀突然地将蔷薇花的头饰连同黑纱一同扯下,眼角边上蔓延着奇诡的黑色花纹,她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到,我代替父亲成为了魔王,甚至将自己的名字赋予哥哥――名字是带有法力的 ,我操控父亲的尸体,刷上了防腐的材料,并统治了他的王国。处理事务很麻烦,还有聒噪的大臣反驳争吵,真是烦人呐――但我需要给lsquo;亚特兰rsquo;,我的哥哥一个安逸的环境。
    但是荆棘样花纹蔓延上了克里斯汀的半张脸,增添了一分禁欲而神秘的气质,下一刻花纹又如同潮水一般褪去,阿米娅看着克里斯汀,觉得她就像要渗出泪来,哥哥的生命在半月前到达了极限,恶念已经不受我控制,它们疯狂地在亚特兰的五脏六腑中冲撞着,他死去了。
    对于克里斯汀来说,亚特兰不像她的哥哥,倒更像是生存在她蔽阴下幼小的弟弟吧。
    克里斯汀看起来无比轻松地说:我选择了你就像我的母亲选择了那个男人一样。
    但我错了我发现,有些东西失控了,我希望的是――
    与你一起死去,再不分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世界要完了,好感动qaq
    稍微拖了一点,昨天没更,非常抱歉_(:з」ang;)_
    第32章 如你所愿
    克里斯汀这话里哪只含着一点半点的杀意,分明是将所有的杀机集中在一线,穿透桌椅杯具,直直地钉在阿米娅脸上,不留一丝空隙,令她如芒在背。
    被野兽一般的杀机挑衅似的锁定的下意识应答就是阿米娅全身上下都绷得老紧,□□出来的手臂清晰地看得见像许多座矮山相连起伏蔓延开来的流畅的青筋。
    阿米娅的直觉告诉她这时候该先下手为强,克里斯汀的剑术不如她但她同时还是一名绝对优秀的法师,谁知道这短短时间里会不会出幺蛾子,致使她自己落败呢?
    她的感性的一面却又毫不自觉地溜了出来,控制着她的大脑中枢让她没办法动用一根儿绷紧的手指,没法子迈一步叫小腿的肌肉松活松活,仅仅只有汗腺发挥了正常的功效,不多时微凸的额上就渗出了星星点点的泪似的汗珠。
    你不愿意么?细碎的光密密地铺设到克里斯汀的眼眸中,却也没能驱散她如潮般聚拢的阴霾。
    就在那一瞬间两个女仆张牙舞爪地朝阿米娅扑来,十指尖尖,透着毫无生气的青白,克里斯汀漫不经心地挥了一下手臂,那两个女仆脖子一歪,身子斜斜地倒了下去,脖颈处没有一丝鲜血,细长的断口像是被粗鲁砍伐的木桩的不平滑切口,露出一截灰白的骨头。
    它变得不乖了。克里斯汀喃喃说到,黑色发丝服服贴贴地沾在鬓角和脑后,她的笑容里带着咬牙切齿,双唇微启,溜出尖牙的一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