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而,两个孩子却突然跑了过来,嘴里喊着:“别欺负我娘亲。”
原来是谢湛换了一身衣服,倒成了一个坏人了。
江珞雪眉眼绽得很浓厚,拉着他们两只小手,蹲了下来,语气平和:“刚不是已经睡下了么!怎么又跑出来了。”
说时,先把皎皎凌乱的头发弄了弄。
谢湛随眼扫去,却在某个瞬间,忽然产生了错觉,心下沉了沉。
看见尘儿的那一刹那,竟惊觉出一丝熟悉感,那双眉眼令他错愕了两下。
仅仅一个闪眼的功夫。
尘儿发现有人在看他,赫然伸手朝上指去:“你看我干什么?”声音小得就像苍蝇一样。
江珞雪一个溜神,把他的手给拽了回来:“尘儿,闭嘴。”
她可没觉得,谢湛会容忍这两个孩子,轻声细语的和他们说话。
尘儿“噢”了两声,把手指头伸进了嘴巴里,明显有些怯怕他娘。
见状,谢湛没再多言,便离开了挽亭。
再待下去,他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看着这两个孩子,时刻都在提醒一个耻辱。
尽管他可以默许,可以试着无视,但爱屋及乌,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出来的时候,久久注视着牌匾两个字“挽亭。”最初赐下这寝殿,无非也是喜“挽”这个字。
最终,依旧是靠“挽”字,来留下了她。
挽留,挽留,真的已经成真了。
回到宣德殿后,他让小高子点燃了整座寝殿的蜡烛,通透明亮得俨如白日一样。
“皇上,今夜不歇息吗?”
谢湛淡淡道:“你先下去,记得让人来添油。”某人疑心疑虑的又退了下去。
从昨日回宫后,宣德殿便是烛火萦绕了。
小高子走后,谢湛颔首,他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害怕,灯火通明之下,他才可以感受出真真切切。
反反复复的垂目,又睁开,一个时辰后,才松了好几口气。
自没人察觉出,殿外有一人正在窥探。
此人是苓儿,罢后,她回到了毓舒宫。
今日封后一事,杨缦惜亦是睡醒后,才得以听说。
昨日江珞雪回宫,已然让她气得半夜里都做了噩梦,今下,更让她急火攻心,失去了素日的小鸟依人之态。
破罐子破摔之下,气得脸色都青了,谁还会想到面前这人,会是当初那个做事谦和、柔顺的惜昭仪?
苓儿随道:“娘娘,此事不是置气的时候,此番她回来的身份不正。且不说恒安公主那边的措辞,就算最后向着她那边,可那两孩子身份亦是名不正言不顺。”
若是孩子名不正言不顺,立为太子之时,不仅群臣反对,就连天下百姓也会戳着脊梁骨。
皇位,绝对坐不稳。
三年前,杨缦惜便重新把三殿下要了回来,养在膝下抚养,今时已是八岁的孩子了。
整个宫中,也只有皇甫德仪十岁的大殿下,可以与之比拟。
听苓儿所言,杨缦惜甚感有理,缓缓开口:“那两个孩子,你觉得会是皇上亲生的么?”
苓儿摇头:“奴婢不好说。”
继而,杨缦惜悠悠转了两圈,忽是变了脸色:“一定是皇上的。”
依她对皇上了解,就算他再大度,怎么可能容得下两个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