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近日多梦。常梦见一个好像无风无雨的早春午后,一个有两颗海棠的院子,一个早清铜香炉。电一住沉香,香篆飘渺,缓缓上升。
佛,香飘的每一刹那都是确定的,但是每一下一个刹那都是不确定的。一期一会,冥冥中自有定数。一切是浮云。
这样的梦让草草心情浮躁,再一想,此段,霉运连身,早想去消消灾,于是,佛事佛了,她还是决定去趟栖霞市。带上庄一。
是的,庄一。庄虫太忙,把孩子托付给她照顾几天,草草很就意识,应了。
其实,她那会带孩子?
第一天是奥特曼压了阵,第二天,草草陪他玩了一天的鱼,今儿个第三天,实在扛不住了,草草只能用“我等会就带你去游乐园,你想玩啥就玩啥”先期胖子稳住,“等一会”成了常用语,因为,她确定那叽叽喳喳吵死人的游乐场之前,一定要去趟栖霞寺!
胖子撅着嘴在后面,暂时也还算有耐性。这几日,他跟着草草姨也真没
吃着亏,玩的那个大痛快,所以,他还是蛮相信一会草草姨会带他去游乐园,想玩啥就玩啥多大的诱惑!
于是,栖霞寺这座千年古刹里就出现了这样一道风景真的是一道风景!一位风神飘逸的精致女郎,后面跟这个圆不溜秋的胖子,漫步在清幽的深山古寺中,女郎仿佛心思悠游,婀娜身姿没佛影间,如梦似幻,胖子,灵气十足,娇、嗔、怪、怒、怨真真人世最最真实的情绪,在佛眼下一览无余
庄一在角落里捡到一支粉笔,就在庭院里的青砖上蹲着画起画来,草草也没再往前走,也不催他,就在高高的门槛边坐下,望着画画的庄一出神
风吹动的塔铃,塔铃中藏着清脆的鸟鸣,
翡翠的琉璃瓦,琉璃瓦盖住悉悉索索的日光,
斑驳树影下,一个孩子,蹲在那,尽情凸显他心中的美与神奇:雪花洁白、海浪分分秒秒冲上6地、火焰向上飘摇、钥匙啪的打开锁、红薯埋在地里而苹果结在树上
草草突然感觉平静,一种莫名,却,让人想流泪的平静,
多少年前,她比这个时候的庄一大,她跟着那个佛样的男人身后也经常来到这栖霞寺,
漫步于清幽的深山古寺,看离情依依、飘了许久缓缓落下的秋夜,一束香火,在飘渺幻化时隐时见的青烟里,然忘我的感悟佛祖目光中的那份恬静、慈祥、仁爱、宽容,薄暮黄昏时,与久历风雨苍茫的古塔一起,静静地倾听那平和而悠远的钟声这一切,一切是他的惬意,不是草草那时,她静不下心。
“章叔,我想喝水,”
那时候的草草,还属于年幼,十几岁的年纪,读过司马迁的《游侠列传》、马里奥普佐的《教父》、古龙的《枪手、手qiang》,见过三五成群的流mang在中学校门口骚扰学校里最水灵的女生,他们的纹身像敦煌壁画一样煽情这样佛深阔达的东西,她理解不了,甚至,她嫌恶男人身上的纯与静,这样朴素的人生不是她的,草草在娘胎里就被启明艳镀了漆注定奢侈荣华一生。
可是,又莫名,她会跟着他,心再浮,气再燥,她会跟着他,看着他单薄的却美丽的背影这样一个面容清隽、眉目疏淡的男子,有时候行走在这佛烟渺渺里,又奇异感觉华丽妖冶异常,像烟花啪的炸开,整个佛界都为他臣服这时,草草会不自觉的跑跟紧他,她怕他就此不见,再也不见,佛祖要回了他的真身
她要喝水,他却在寺院的佛几上给她倒了三杯茶,第一杯是大碗的温茶,第二碗是中碗稍热的茶,第三杯,奉上一碗热茶。
草草不解,不过,拿起大碗温茶就灌了下去,她看见他微笑着望着她,草草又要去拿第二杯,他了句话,“慢,”草草不听,又灌了下去,有些热,草草喝了直咋舌,“怎么不像刚才一样搞温热的”,他依然微笑,直无奈摇头。第三杯,草草一口一口的抿终于,抿出味道
后来,他,第一杯大碗温茶是为了解渴的,所以温度要适中,量也要大;第二杯用中碗的热茶,是因为已经喝了一大碗不会太渴了,稍带品茗之意,所以温度要稍热,量也要些;第三碗则不为解
渴,纯粹是为了品茗了。
草草犹记他微笑话的样子犹如波心一光,温暖,悠扬,神迷
“他关节炎又犯了”
“可别后悔”
突然好像,心里,一刺痛!
草草咬住了唇!
这一痛来得这样突然!让草草措不及防!她以为是突然又想到庄虫的话,‘他关节炎又犯了可别后悔”可是,草草站起身,想缓缓情绪,但是心里的生疼丝毫得不到缓解!越来越细,越来越沉,越来越绞心
草草迷信!她觉得一定是生什么了!
有些张皇
她甚至跑的跑向庄一,“走!一蛋!”
一蛋被她拉起来,还很高兴,“草草姨,是去游乐园吗,”还拉着她跑,
草草知道自己一定笑的很难看,很难看,可她这时抓不住自己的心,她必须骗他,“我们先去找妈妈,然后一起去游乐园好不好。”庄一欢呼!“好咧!好咧!先去找妈妈,一起去!”
庄一兴奋的拉着草草跑,身后的草草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竟然凝郁漫眼,心,不见了
从计程车一下车,草草牵着庄一直往军区总部走,
“唉,你是谁?你不能进去!”
连大门第一道位卡没通过,被卫兵拦下了,
“我找庄虫,”草草急急的,
“对不起,请出示证件”
“我找庄虫!这是她儿子,她儿子出了水痘现在很难受要找她”
“对不起,你不能就去!”卫兵反复就这一句话!
“这是她儿子!!你们有
没有心!他现在很难受,他要他妈妈!!”
草草此时,声嘶力竭!确实有些平常的草草不是这样的,绝不会这样的!
她会想办法,她会耍聪明,她会逞能干,她会犯嘎可,现在草草就想进去,进去,庄虫他在哪里?他呢?她现在难受,她要她的
卫兵被她镇住了,
他转头跟后面的卫兵头,那位开始拿起电话,
“对不起,现在里面有个重要的会议,你确实不能进去,不过,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要找的人,看她能不能出来”
草草双手前护着庄一,站在门岗亭下,神情
这是庄虫跑出来第一眼看见草草时,心一窒疼的草草,竟然如此凄凉!
“妈妈!!”庄一看见他妈妈就飞快高兴的跑了过去抱住他妈妈的腿,却,他妈妈一把放开了他的手,“草草!”向草草跑去,想扶住她!她看见草草见到她后竟然像站不稳样向后一颠簸了一下,
“草草,草草,”庄虫双手抓着她的胳膊,焦急的喊着,草草的神魂像已经飞了
她的眼睛看过来,看着她,眼中却干涩异常,像无泪,又像聚ji着许多泪神情,还是,凄凉
“草草,草草你怎么了!”
庄虫不知道,她自己这时,已经,泪流满面
“你哭什么,”
“我没哭,”
“没哭你一出来眼就通红你现在就在哭,”
草草倔强的望着她,眼中依然无泪,却空洞无望,
“他出事了,他出事了是不是”放开庄虫,她要往里走,庄虫拉住她,“草草,草草”
庄虫都
不知道自己这时候为什么哭这厉害,是为了里面那个,还是眼前这个
“草草,草草”她只能紧紧拉住她,她不能告诉她,里面那个明明腿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被戴上了手k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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