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魔物眼中闪过思索,他又道:我将他们传送离开这片地区,一时半会回不来,趁这个时候,再杀那些宗门弟子,不就没人阻碍了
魔修想起那些被冰冷剑修斩于剑下的数不清的妖兽,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覆云倾面上笑着,心里却厌恶极了魔物这幅趾高气扬又智力低下的样子。
若不是五个妖主三个都被魔气侵染,他何必和这肮脏的魔物为伍!
不过快了,等到那个剑修得了蛇尊的传承,妖族必定增添战力,他就可以翻脸。啊,看着魔物的样子饭都吃不进,太难受了。
想到克制严谨的冰冷剑修会在妖性大发之时露出的媚|态和热情,覆云倾舔了舔嘴唇,只觉全身都躁|动起来。
啊,那人动|情的样子,真想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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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自己的空旷洞穴,前不见头,后不见尾,一步一步规律平静的脚步声平添几分诡异,像是森然笑着的不知名的存在,想要勾着你坠入地狱之中,看你绝望惊恐的神情。
换做他人来,早就被这枯燥又诡秘额氛围弄得心生烦躁,恐惧滋生。但是长乐不会。
他甚至想起了,很久远的以前。
当他还没有建成囚情塔的时候,心智并不算是顶天坚定,正相反,传承中的那个先祖告诉他,他的心肠太过柔软,并不适合他选定的功法。
可是那是他们一族传承下来的最为重要的东西。
如果,他们没有被灭族;
如果,不是只剩下他和妹妹;
如果,妹妹能够化形。
兴许,他会听从先祖的善言。
只是,没有如果。
没有其他人选,摒弃所有其他功法,他一心执着。
先祖幽幽叹气后,还是传给了他。
最后,只留下一句话。
纵然超脱六界,但你还存在着,存在,即是缘,即是因果。
长乐那时不曾懂得,后来也无需懂得。修成大道的最快方式,就是了清因果。
然而他一族的功法太遭人窥伺,在蜕皮后的虚弱期,和一个妖将越级对战,长乐拖着残败的身体逃脱。
再然后,便是在那千钰山上,遇见了当时还不是神君的沐君意。
长乐的思绪断了下,忽而想不起自己和沐君意那段相处的时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不小心将他拉入这个自己的情劫世界,无缘无故过了一遭。
由此,他手上的因缘线,最紧密的那根,就远远连接着,那九天之上的神君了。
从这个世界历完劫后,他在那时还不是囚情塔的废墟之下盘旋着,等待着。
等待什么
他也不记得了。
只是长久的,像是现在一般,漫步在黑暗之中。
那时候大概不像这么平静,但最终也渐渐习惯。
等他的记忆清晰之时,囚情塔就已经建成。
有一道光出现,长乐放弃去想自己似乎断层的记忆,踏步走入光明。
这是
剑修僵着脸,避开缠上来的明显是幻境的妖娆女子,目不斜视地走向下一个路口。
场景一变,他又站在最高的顶端,下面是跪了一地的槃天宗弟子,抬首看他的目光忠诚而崇拜,他们大呼着:掌门!
长乐:
大堂内静默几秒后,只见最高座的青年掌门对首位的弟子颔首:过来。
是!那个弟子按捺着激动地情绪靠近,不知掌门有何吩咐
长乐利落地把头上代表权利的青冠往他头上一戴,再把不知为何一直在手里的掌门令牌往他手里一塞,拍了拍愣住的弟子肩膀,语气沉稳慎重:今后,你就是槃天宗掌门!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
师尊都曾说过掌门要处理的事情繁多,经常找他诉苦要退位。这个掌门之位的幻境,也太不走心了,都没感知到他心底根本不想当掌门吗
过了色、权、财三关后,长乐和自己面前熟悉的小狐狸大眼瞪小眼一会儿,柔和了几分面容,俯身在它额头上亲了一下:乖~
说着就走了,完全没有想过这也可能是一关。
不知不觉到了终点,青年打量了这个简陋的房间,用半秒钟确定了这定然是最后一关欲。
只是,不知道他的欲是什么呢
他对幻境之类的阵法研究不深,但也知道顺其自然更易突破。于是长乐顺从心意拿起了十分突兀放在唯一一个石桌之上一看就和这场景不符的异光闪闪的玉牌。
接着,他就进入了蛇尊传承。
一直认为幻境还未完的青年十分好说话,蛇尊说什么他都不动声色地应声,看这个幻境到底想做什么。不过这次幻境倒是聪明了些,看出来他本体是个蛇妖。
蛇尊说要传承给长乐,青年应了,接受传承,还在蛇尊眼皮子底下盘坐突破了元婴。蛇尊对这个接班人满意至极,了却最后的心愿,残魂散了个干净。
长乐却发现这个幻境的阴险之处。
尾端传上来的瘙|痒渴望是那么熟悉,青年本来还皱着眉忍耐,在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渐渐凝实的身影后,震惊至极。
原来,原来欲一境根结在此,前面的不过是铺垫!
君如羡的那一缕神识察觉到青年结了元婴,刚刚凝出身形,就看见四徒弟如临大敌地闭上双眸,紧咬唇关,就是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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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他。
但是,
必须要忘记啊
要忘记啊!
为什么忘不掉。
忘不掉忘不掉忘不掉
让我忘掉,不管什么方法也好。
墨蛇在废墟之下,一片黑暗中,看着自己流下的极为冰冷的眼泪凝结成透明的镜子,他垂下头,碧绿的仿若翠海深湖的瞳孔中,流露出极深的情感。
他对镜中的自己说。
我不爱他。
记住,我不爱他。
我不爱他我不爱他我不爱他
你,不爱他。
****
神君苦笑着,遮住了法镜,也遮住了自己的双瞳。
你现在不爱我了,
你忘记我了,
但是我还爱着你,
怎么办。
第96章 第五个世界12
师尊冰凉的指尖克制地碰了碰青年温度逐渐升高的侧脸。平静的面容下是焦躁的心, 他希望长乐能看着他,而不是拒绝地闭上眼。
为什么不看我
倾身靠近,直到冰冷的吐息轻洒在青年的额头。墨发银冠的师尊, 执起打坐的徒儿的一缕发, 任它从指缝间滑落。
隐忍而暧昧。
他说:睁开眼睛。
额角渗出汗迹,青年仿若蝶羽的睫毛颤抖着挣扎着, 而后还是顺从着师尊的命令张开, 焦距却不再他身上。
长乐启唇低哑地叫了一句:师尊